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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葉芃自認足夠認命,從堂堂太師千金,淪落為妾。待在他的後宅裡,她不爭不搶,不悲不怨,她早就心如死灰。在這個世上,她已經沒有幾個親人,偏偏他還要殺了最後一個!
眼淚大顆大顆地墜落,砸在他的手上,在他粗糙的虎口處凝結,那不是淚珠,是她絕望的心。
他忽然感覺到心尖一陣抽疼,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葉芃摔倒在地上,急促地呼吸著,纖細的脖子留下了一圈紅紅的掐痕。
他看在眼裡,彷彿毫無愧疚心,眼底的寒意未褪,陰冷地說:“要想姓金的活著,你拿什麼來換?”
葉芃痴笑起來,語氣嘲諷,慢慢地說:“我整個人都被你囚在這裡折磨了將近兩年,你還想我拿出什麼跟你換?我還有什麼能跟你換?”
“你竟然覺得這兩年是在折磨你?”謝黎遠像是被折磨兩個字觸怒了,他盯著她昳麗的臉,一腔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就此把這個女人掐死,她解脫了,他也解脫了。
作為女人,葉芃情思細膩敏銳,她並不是看不穿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抱著什麼念想。
只是被囚的這些時日,消磨了她的意志,她不掙扎也不逢迎,整日放空自己,猶如行屍走肉。
以她的聰敏才思,她也不是不懂如何逢迎他,假如她願意為他花半點心思,她在後宅的生活也一定會好過很多。
但太師家的嫡女,不容許她折彎了傲骨。
當然,若特殊情況,她便需要特殊對待。
比如,金御史性命攸關,他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間。
有空氣慢慢滲入她的胸腔,這一刻好似令她的生命鮮活了起來,她那算灰黯的眼眸重現幾分神采,哪怕只是三分,讓足夠讓謝黎遠看得失了神。
她的話語卻是沒有溫度的,“你要我做什麼,才肯放了世叔?”
謝黎遠喉嚨發出一陣低笑,指腹撫上她的眉,語氣曖昧迷離,“對於你,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葉芃忍受著他肆意觸碰,換做平時,她早就避開了。想到世叔的性命還捏在他手上,她僵著身子,不敢躲開。
她抬起頭,迎上他陰涼的眼神,說:“我答應……為你留子嗣。”
他眼瞳縮了一下,緊蹙的眉霎時舒展開來,身邊伺候的僕人都感覺得出他氣場明顯的變化。
他是很高興,甚至可以說是……興奮。
他猛然把葉芃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裡屋,一邊頭也不回的對侍女吩咐:“去備熱水,燉補湯!”
縮在他懷裡的葉芃聽了這話,小臉一白。他這是決定要往死裡折騰她了……她想起了初時被困後宅時,她極度倔強不馴,手腳都被戴上鐐銬,被鎖在床笫之間,日日夜夜受他磋磨……
那樣日復一日的殘酷纏綿,她不可避免地有了子嗣。她也曾為腹中那個小小的生命認命過,心軟過,然而在得知祖父的死因後,她逼自己狠下心,連灌了自己三碗大紅花,瓷碗墜落的那一刻,腿)間鮮血淋漓,她感到暢快,又難過……
她寧願被責罵為母狠心,也不願為謝黎遠這樣的人誕下子嗣。
可現在,她又不得不這樣做,去換取另一個人的安全……
***
這一夜,七夫寨的燈火長明不滅,整片山寨彷彿陷入了某種狂歡,一片觥籌交錯中,眾人推杯換盞不斷,直到月上中空,天地間萬籟俱寂,他們才陸陸續續地倒在酒桌上,一臉潮紅,甚至夢囈,顯然醉的不省人事了。
謝仙若神色自若,跟平時沒有區別,甚至連臉都沒紅一下,不知道的以為他酒量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