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虎應該還不知道章詩兒逛相公館子的事,今日這事若是露餡兒了,他倆的婚事不知會怎樣。

“毛虎早就認出她來了。”楊暄朝她挑了挑眉,得意地道,“應該說,是我早就知道你和章詩兒在這裡,故意讓毛虎來的。”

“王爺!您這是……要害人嗎?”趙霜急得跺腳,煩躁地揪掉假眉毛,“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

“章詩兒既然敢做這事,又為何怕人知道?”楊暄不悅地看了一眼屋內,提高了嗓門,“還敢拐帶本王的王妃去逛相公館子!還有你!要不是看在你懷著身孕的份上,這賬非得跟你好好算算不可!”

趙霜心裡欲哭無淚,瞬間像個洩了氣的天燈一樣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走到了方才那間黑燈瞎火的客房門口。

客房中已經點上了燈燭,門口還守著兩個羽林衛軍士,兩個軍士朝楊暄行禮道,“王爺,犯人就在裡邊。”

“嗯,稍後你們都撤了,這兩天安排暗衛的人守著。”楊暄點點頭,又朝兩個軍士吩咐了句。

趙霜抬頭朝楊暄道,“我進去……吩咐蕭縱橫幾句,你在外面等著。”

“我跟你一起去。”楊暄怕她一離開視線,又惹出什麼么蛾子。

“行……行吧。”

“砰!”門沒有上鎖,趙霜虛張聲勢地一腳踹開木門,又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屋裡的小老頭聞聲嚇了一跳,“噌”地彈起身站立,看向門邊。

“蕭道長,坐啊。”趙霜指了指木椅。

蕭縱橫還在猶豫,憑風便一掌按著他的肩膀坐進了木椅裡,“叫你坐!”

“哼,今日落到你們手裡,老朽自認倒黴,”蕭縱橫警惕地抬頭,掃了一眼幾人,“你你……你們還想怎麼樣?”

“韶華說……明日陳揚會來找你拿貨?”侍衛搬來一把椅子,趙霜輕輕坐下,開始環視這間屋子的陳設。

四面白牆上寫著幾幅邪術符紙,另有弓箭、桃木劍、魚腸手套等物掛在牆上。

窗前一個竹匾,上面曬著幾種烏漆嘛黑的奇怪藥材,散發出略帶腥臭的味道。

“是……是明天夜裡,每逢初一和十五,我與他約在秋月樓中見面。”蕭縱橫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眼下沒必要跟她硬碰硬。

“那貨物是什麼?可否拿給我看看?”趙霜狡猾地盯著他。

若是普通的精氣,自然沒什麼好看的,但是供養傀儡的,可不是隨隨便便抽取一點精氣就夠了。

“就……就是一個裝人精氣的白瓷罐子。”蕭縱橫輕描淡寫道,似是想扯開話題,“此等不潔之物,還是……不要髒了王妃的眼睛。”

“叫你拿出來就拿出來!”楊暄在旁邊呵斥了一句。

黑袍老頭便趕緊顫巍巍地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拴著紅繩的白瓷罐子。

罐子有婦人手掌大小,正好可以託在掌中,乍看上去有些像香爐,又有些像骨灰罐,的確是如蕭縱橫所說,十分不吉利。

趙霜只看了一眼,就覺一陣濃厚的陰氣縈繞在那罐子周圍,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警惕地問道,“是什麼東西?”

“我若是說了,您可得饒我一命,放我出上京城。”蕭縱橫得意地挑了挑眉,慶幸自己每次總能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