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回和程謙在茶寮中為了章詩兒和程鈺的事爭論不休的情景,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時過境遷,店老闆已經不記得她,趙霜卻還記得他,“掌櫃的,你不認得我了?”

“這位姑娘是……”茶寮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兒,眼神不太好,“老朽眼拙。”

趙霜今天穿著一件簡樸的粉色衫裙,也沒有帶侍衛,只帶了一個小宮女,並不想顯露身份。

“兩年前,我在你店裡為了程家和離的事與人爭論,差點兒將你這茶寮給砸了。”趙霜笑道。

老頭兒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腦袋,“原來是你啊!小姑娘,今天怎麼沒有帶狗?”

想起兩年前的事,茶寮老闆也笑了起來。

“我的狗在家休息。”趙霜覺得好笑,她如今都生兩個娃了,居然還被人叫“小姑娘”,這掌櫃的眼神兒可真不好。

掌櫃的一邊親自給她們倒茶,一邊止不住地笑道,“你那隻狗可真威猛,把程少卿的臉都給撓了……”

趙霜聽見程謙的名字,心中又是一緊,扯開話題問道,“對了,掌櫃的,後來那程鈺可還有來過你店裡?”

“哦,你說的是程大人吧,來過,時常與那個妾室一塊兒來。”掌櫃的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好像是叫青竹。”

青竹喜歡賞花,程鈺從前經常陪她來留芳園中賞花。

章詩兒聞言,端著茶的手忽然顫抖起來,曾經的恩恩怨怨彷彿又浮現在腦海裡,吵得她心神不寧。

單單只是聽見“青竹”這個名字就讓她覺得心跳加快,渾身的嫉妒和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對對,就是他們,他們最近可有來過?”趙霜安撫地拍了拍章詩兒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大約是上個月,程大人和那姑娘最後一次來,二人還在我這店裡大吵了一場,還動了手,互相打了一巴掌,把老朽看得目瞪口呆!”掌櫃的搖搖頭道。

“為何爭吵?”趙霜又問道。

“說是……程大人年前又娶了一房妻室,他的正妻不止青春年少,還給程家生了個兒子,青竹姑娘不樂意……”掌櫃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程大人也算是老來得子,先前兩個都是女兒,當然對那位新夫人寵愛有加……”

原來章詩兒和程鈺和離之後,程鈺並沒有扶正青竹,而是空著正妻之位,直到年前才又娶了妻。

青竹之前那胎生下來,又是個女兒,本來還打算母憑子貴,可以做程鈺的正室,結果眼睜睜看著程鈺娶了新夫人,又生了兒子,自然是心中失落難過。

章詩兒端起茶飲了一口,苦笑道,“程鈺,他還真是……絲毫未改,如今也叫那青竹嚐嚐我當年的滋味吧。”

色衰愛弛,無子傍身,上頭又多了主母和少爺,青竹如今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

“因果報應,絲毫不爽。”待那掌櫃的走開,趙霜才輕輕一笑,安慰章詩兒道,“你放心,我看毛虎與那個程鈺不同。”

“嗯。”章詩兒羞澀地低頭,臉上泛起緋紅,“從前他以為我不能生育,還跟我說‘若是沒有孩子,咱們就將那虎斑貓當做孩子養也是一樣’。”

趙霜訕訕地一笑。原來是毛虎的主意,打算把那貓當兒子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