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眼下的情形還由得了她嗎?”鴻鵠捋了一下額前的花白頭髮,又催促道,“你只管顧好未央宮中的事,我還有事情要去做。”

“鴻鵠,你身體還未恢復,有什麼事情要急於一時?”陳揚假裝關切地摟了一下她的肩膀,卻摸到老嫗般的瘦骨,聽到“咔嚓”的骨骼碰撞聲音,心中又是一陣彆扭。

“自然是為你登基掃清障礙,”鴻鵠看了他一眼,“侯爺,事成之後,可別忘了許我的後位。”

“你放心!”陳揚拱手朝她做了一揖,“我陳揚今生,決不負你!”

“還有那個害我之人,也該新仇舊恨一起算。”女子顫巍巍地戴上黑色的兜帽,詭異地勾了勾嘴角,站在紫雲殿最高的臺階上,對著遠處的飛揚的簷角,“師姐,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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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似乎又要下雨。

趙霜別了賢妃,回到王府後,總覺得心神不寧。

到了掌燈時分,楊暄仍未回府。

昏暗的寢房內,一個身穿淺藍色大袖錦袍的女子微閉雙目,斜躺在美人榻上,輕撫肚子。

腹中一陣響動觸到她的指尖,女子驟然睜開眼睛。

是胎兒成型了,這段時日她的法力又會減弱,直到生產之後才會恢復。

可眼下上京城中風起雲湧,她偏偏又是法力最弱之時,若是鴻鵠或是清無找上門來,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霜握著小拳頭,心中隱隱擔憂。

兩個丫鬟輕輕敲門,見她點頭,就走進來點上了燈燭。

“香冬,派人去拱橋上看看王爺回來了沒有。”趙霜翻了個身,朝旁邊打扇的小宮女吩咐道。

“是。”香冬應聲而退,剛走到寢房門口,就遇見春心上樓來。

“王妃!”春心急急走進殿中,朝趙霜行了個禮道,“王妃,方才王爺差人回來傳信說,今夜恐怕……不回了,請王妃自己用晚膳,早些休息吧。”

“他為何不回來?”趙霜轉了轉眼眸,慢慢坐起身,“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宮裡出事,自己又懷著身孕,楊暄沒理由會這時候夜不歸宿,除非是有大事發生。

“聽那侍衛說,是中午豫王邀請了王爺去西郊的山林狩獵,王爺去了到現在還未回來。”春心垂頭說著,自己都不相信這種鬼話。

“豫王?”藍衣女子撓著頭想了半天,終於想起這麼個人來,此人是她父皇的遠方堂弟,久居西原道,“他怎麼進京來了?還邀請王爺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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