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色錦衣的男子一手掩口輕咳一聲,另一隻手便去攜趙霜的手,“王妃,咱們也下樓划船去吧!”

誰知她卻抽了手,獨自走在前面。

“怎麼又生氣?”當著下人的面,楊暄也不能怎樣哄她,只嘆了口氣。

到了樓下,發現其他姬妾的小船都已劃出離岸邊幾丈遠,只剩下林悅之和紅秋,一人霸了一條船,還停在棧道旁,等著他們倆下樓來。

方才的氣氛,王爺和王妃雖然沒有吵架,可顯然是紅了臉,這種是非之地,其他美姬都是早早遠離,只有林悅之和紅秋,兩人好像打擂臺似的,就想看看王爺到底上誰的船。

“就沒有其他的船了嗎?”楊暄蹙眉,朝棧道上的常嬤嬤問道。

“回王爺,本來……本來船是夠的,可誰也不想跟林美人和紅秋一條船,她倆又不肯坐同一條船……”

常嬤嬤還未解釋完,趙霜就指著林悅之的船道,“香夏,咱們上那條船!”

她寧可和林悅之這樣的真小人同乘,也不願跟紅秋那樣的偽君子為伍。

“……”

楊暄剛想拉住她,卻見她已經邁著大步,登上了林悅之的船。

香夏和聽雨搖著槳,小船很快駛入湖中。

楊暄呆呆看著蓮葉間穿梭的小舟,愣愣地站在棧道上,良久無言。

到底是哪裡得罪她了?

紅秋等了許久,攝政王也沒有要登船的意思,只望著湖中無語。

“王爺莫不是還在怪奴婢?”紅秋下了船,走上棧道,朝他屈膝行禮,“從前在北境的玉頂湖,奴婢也曾與王爺共處一舟,怎麼如今……反倒是生分了?”

“紅秋,當初是你自己要進府為妾。”錦衣男子低頭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湖中,“當初你是保護本王的侍衛,又怎麼一樣?”

幾隻小舟在密密的荷葉間穿梭,時而消失,時而又出現。

冰姬和憐無她們幾個年紀小的姬妾,見湖中蓮蓬似乎成熟,便開心地出手採摘。

湖上波紋一圈圈盪開,彷彿人心中的漣漪。

“若紅秋知道會變成如今這樣,紅秋寧願一輩子做王爺身邊的侍衛!”紅秋說著,朝著楊暄跪下,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你身上有傷,起來吧。”楊暄後退了半步,不悅地蹙眉道,“王妃也是你的主人,本王不在的時候,你要為本王護她周全,切勿惹事生非。”

紅秋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從前只有那些討厭的女人才會“惹是生非”,王爺何曾這樣告誡過自己?

“王爺放心,”紅秋緩緩站起身,又瞥了一眼湖中漸行漸遠的小船道,“只是王妃她似乎對奴婢心存芥蒂,奴婢怕……”

“你只管做自己的本分就是,”楊暄斜了她一眼,不屑地道,“王妃容得下林悅之,又怎會容不下你?”

“王妃她……大概是忌憚奴婢那天進了含光閣……”紅秋說完,悄悄觀察著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