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想……死在……王爺懷中。”易氏蜷縮在地上,身上披著徐風的外衣,面容早已抽搐成一團,沒有了方才的絕色。

眾人聞言,皆向她投去不屑的目光。

她面容絕好時,尚且迷惑不了攝政王,如今這副可怖的模樣,又如何能奢望死在王爺的懷裡?簡直是恬不知恥。

誰知徐風卻放下易氏的手,轉而跪向攝政王道,“求王爺答應夫人的遺願!在下願將家中至寶‘千里傳音鏡’先給王爺!”

千里傳音鏡,傳說是滇西至寶,因緣際會,一直儲存在徐家二房的寶物房中,但是多年來從未有人見過。

“二叔!”徐守痛心疾首地拉住徐風勸道,“侄兒倒不是捨不得寶物,只是……您何必為了一個不檢點的婦人,做到如此地步?”

楊暄想起前幾日的上京城軍報,微微挑了挑眉,問道,“你真有千里傳音鏡?”

“王爺!”徐風不顧徐守的勸阻,磕頭道,“徐風若敢有半句虛言,願以全家性命相抵!有了那千里傳音鏡,將來王爺征戰四方,無論身在何處,都能與王妃互通音信!我夫人命不久矣,求王爺憐憫……”

妻子的心裡有別人,這徐風竟然還要為她完成遺願。一旁的秀木和軍士們都百感交集、唏噓不已,悄悄看向攝政王。

“王爺,你就去……抱抱她。”趙霜看著地上那蜷縮的女人,聯想起庭院中那座半人高的金頂木質閣樓,心想這易氏也不失為一個痴情之人。

楊暄嘆了口氣,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到易氏身旁,見她那七竅流血的樣子,剛伸出的手又顫巍巍縮了回來。

“王爺,”易氏也沒有強迫楊暄抱她,只斷斷續續地說道,“王爺你靠過來,妾身……有話……想告訴王爺。”

白衣男子跪坐在地上,躬身將耳朵靠近那女子的臉,儘量放緩了語氣,“徐夫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房中眾人屏息靜氣,只有火葉泉中汩汩的流水聲。

約莫過了數息時間,白衣男子緩緩抬起頭來,地上蜷著的女子已經沒有了呼吸。

誰也不知道易氏最後跟攝政王說了什麼,只是見王爺站起身時神色凝重,一言不發地拉著王妃朝門口走去,周身上下似有風雲湧動、雷霆欲發之勢。

“王爺!”徐守急忙領著一列軍士跟在他身後。

今夜的事到底要如何處置,還得討王爺一句話。

走到遊廊上,一陣新鮮冷冽的疾風迎面而來,面色黑沉的攝政王這才停住腳步,朗聲道,“徐守!”

“末將在!”身穿滇西軍服的將領嚇得怔住了。

王爺這樣嚴肅的神色,自從他來了滇西還從未見過,就算是剛才訓斥自己向北境販賣奴隸時,那怒氣也只是浮於表面,不像現在這般從內到外全都散發著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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