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鵠的話音剛落,就見何達和何夫人變了臉色,旁邊的幾位老爺夫人全都對著他們側目而視,唱堂會雖然停了,可方才廳中還是人聲鼎沸,寒暄聊天聲此起彼伏,此刻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霜……霜兒,”李氏尷尬地拉了一下趙霜的衣袖,“暄兒他……”

趙霜只想著今日要應付陳揚和鴻鵠,沒想到還要應付這麼多想將女兒送給攝政王做妾的人,是真覺得頭疼。

“夫人!夫人!不好了!”氣氛正尷尬到冰點,就見李氏的丫鬟鈴蘭忽然跑進來,聲音劃破了寧靜的空氣。

“住口!國公爺大壽的好日子,說什麼不好了?!”李氏厲聲斥了一句。

“是……”鈴蘭嚇得低下頭去,怯怯地道,“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是說……是何小姐她……”

“玉棋怎麼了?”何夫人連忙走上前來,揪著一顆心問道。

她今日狠下心,將她那清純可愛的女兒送到攝政王懷裡,為的就是女兒有一日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可何夫人畢竟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

攝政王比玉棋大了十幾歲,傳聞中又是個暴戾的性子,方才還飲了不少酒,玉棋身子嬌弱,萬一受不住……

何夫人心裡七上八下的,回頭抓著何達的衣袖使勁搖了搖,“大人,我們玉棋她……”

“鈴蘭,你說清楚,何小姐怎麼了?”趙霜不顧李氏的阻攔,直視著鈴蘭問道。

鈴蘭猶豫地掃了一眼李氏,又垂下頭,沒敢說出口。

這時方才一直坐在主桌上不發一言的楊令,忽然不悅地一拍桌案,朝那丫鬟斥道,“說!”

他料定此事肯定與李氏有關,覺得面上無光。

楊令雖然也想給兒子納側妃,可怎麼也想不出如此齷齪的主意,在自己的壽宴上,讓兒子與人家的女兒苟且被撞破。

就算楊暄礙於壓力將那何玉棋納了,也絕不會給側妃的位份。對人家女兒來說,這也是一輩子的恥辱,有什麼臉面做側妃?

楊令憤憤地瞪了一眼李氏,後者又更加憤憤地瞪了一眼鈴蘭。

趙霜也想不明白,以何玉棋的出身,足夠嫁到好人家做正室,就算要嫁進王府,也得抬一個側妃,可經過今夜這麼一鬧,明日上京城就會流言四起,她的名聲怕是就毀了,前途堪憂。

何達與何夫人也是下了血本的,他們本來不想用這一招,可是見攝政王對何玉棋神色冷淡,方才壽宴上又有好幾個“競爭對手”,個個都是出身高貴,且千嬌百媚、花容月貌,自家女兒沒有什麼優勢,便只好想出了這個法子。

由李氏安排楊暄去後院休息,再將那廂房的位置告知何玉棋,讓她去投懷送抱。

“回老爺,”鈴蘭怯怯地開口道,“何小姐她被人……”

鈴蘭頓住,眾人都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趙霜也睜大了八卦的眼睛,瞅著鈴蘭道,“鈴蘭你快說。”

“何小姐她衣衫不整地被人綁在園中那棵松樹上,背上手上都被松針扎出了血!”鈴蘭說著,就見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誰這麼大膽子?!”楊令一腔怒火又不敢發作,萬一最後查出來是兒子乾的,該怎樣收場?

“不……不知道。何小姐她也不說,只小聲地哭,奴婢路過大松樹,趕緊將她解下來,問她發生何事,她又不說,只是知道哭。”鈴蘭說完,就見何夫人瘋了一樣衝出去,一頭扎進夜色中。

李氏呆呆地望著門口道,“怎麼會這樣?暄兒在哪裡?”

她明明在兒子的酒水中放入了少量藥酒,應該會助興才對。

“王爺?”鈴蘭疑惑地撓了撓頭,“王爺不是在廂房中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