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有一名粉衣宮女和內侍小跑著穿過花園的甬道,圍著青鳶勸她起來。

青衣女子垂首思忖了一會兒,又說了些朝華公主兒時的事,就被一個向喜和香冬架著回了東廂房。

“想不到,你還挺在乎本王的。”男子仰頭望著一輪彎月,嘴角微微一勾,將小姑娘拉到懷裡,在她耳邊調侃道,“誰方才說,本王就是想,也不敢?”

“我那是嚇唬她的!”趙霜斜了他一眼,“想不到你還答應要伺候人家一輩子?”

“當時我還小,公主她剛幫我打退了那幫紈絝和混混,我說會報答她。誰知她開口就要我伺候她一輩子,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就應了。”楊暄面上窘迫,解釋道,“不過後來,公主她也沒再提起此事,我猜……她應該只是逗我玩兒的。”

趙霜聽著他的解釋,痴痴地仰頭望著他俊朗的臉,腦中有什麼念頭如飛鳥掠過,又沒有抓住。

“王爺……”她伸出手,輕撫男子入鬢的長眉。

楊暄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吹出一口白氣暖了暖,“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答應的是朝華公主,不是轉世後的青鳶。”

“王爺莫不是嫌棄人家沒有前世好看?”趙霜調侃著問了一句,就掙開他的手,三步並做兩步跳出了假山,沿著甬道走回寢殿去了。

身後的男子微微愣神,無奈地一笑,也快步跟了上去。

月色迷濛。

假山後的黑影裡站著一個身穿碎花襖的中年婦人,手裡拿著給王妃準備的手爐,卻遲遲挪不動腳步,只呆呆望著東廂房的方向。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青鳶她……怎會知道朝華公主兒時的事?

常嬤嬤緊緊握著手爐,就連手指被燙疼也忘記了縮手。

她明明記得王妃剛醒的時候,自己曾經問過她兒時的事,可她說自己睡了太久,什麼都不記得了。當時自己心疼她昏睡太久,便沒有追究,怎麼那個青鳶竟會記得一清二楚?

難道她才是……長公主?

那繁霜殿中的那位……又是哪裡來的邪祟?

常嬤嬤被這個可怕的念頭震驚了,覺得腦袋昏沉沉發著熱,一時想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

青鳶在繁霜殿中住了幾日,倒也相安無事。

時光飛逝,馬上就要開春了,中午的靜心湖上陽光明媚,清澈的水中可看見許多白鱗魚成群結隊,忽潛忽遊。

一個身穿鵝黃色流光錦袍的少女正坐在棧道旁的小凳上,手裡扶著一支細長的魚竿,口裡輕聲念著口訣。

不一會兒,又一隻白鱗魚上鉤了,趙霜高興地將魚竿提起來,收著魚線。

“香夏,快!把魚裝進桶裡!”

天氣轉暖,這靜心湖裡的白鱗魚個個都跑到水面沐浴陽光,繁殖小魚。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