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風奇怪地看了攝政王一眼,怎麼王爺的鬢髮全亂了?再一看王妃的頭髮,好傢伙,像一團稻草!

“你先回去休息,我還有些公事,要回含光閣處理。”楊暄說罷,就轉身跳上馬車,又朝她羞澀說道,“晚上……你到含光閣來吧。”

“知道了。”趙霜紅著臉,屈膝行了一禮,馬車便又駛走了。

沿著甬道走回繁霜殿,一路上趙霜仍在想方才馬車中的事。

楊暄對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前她以為攝政王對她只是純粹的見色起意,畢竟她才醒過來沒多久,哪裡來的深情厚誼?可是方才楊暄盯著她看時,尤其是他提起永昌候時,她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眼神和怯怯的心跳,著實讓她吃了一驚。

回到正殿,她覺得有些疲憊,便讓香夏備熱水,打算去淨室中沐浴。

常嬤嬤迎上來,向後看了一眼,見楊暄沒有跟著回來,焦慮地問了句,“王妃,王爺呢?”

“去含光閣了。”她摸了摸亂糟糟的頭髮,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爺他生氣了?”常嬤嬤略有些自責地說道,“老奴也是怕王妃你不是那程少卿的對手,所以才去官署通知了王爺。”

“別提那個程謙了!”趙霜扶著香夏走到淨室門口,又忽然回頭問道,“那個人怎麼了?我堂堂長公主,怎會不是對手?”

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朝華公主這輩子含著金湯匙出生,對付一個衛尉少卿還不是手到擒來?

常嬤嬤命兩個小宮女去給她備熱水,自己陪著趙霜站在淨室門口說了會兒話,“那個程謙……據說是個刺兒頭,桀驁不馴,滿朝文武都聽咱們王爺的話,偏偏他不聽!”

“這樣的人,王爺居然能容得下?”趙霜納悶,楊暄那麼小心眼的人,應該早就把那個程謙解決了才是。

“沒法子啊!聽聞程謙此人確有幾分才,軍功頗多,又受到太后娘娘賞識,這才年紀輕輕就升到了衛尉少卿。”常嬤嬤邊說邊替她將頭上的簪子除下來。

老太太心裡納悶,王妃這頭髮也不知是怎麼了,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也亂得太快了。

“母后居然賞識這種人。”趙霜“嗤”了一聲,由香冬和香春扶著轉身進了淨室之中。

“程家如今雖然說是沒落了,可還是上京城的世家大族,聽聞與太后的孃家還有些交情,”隔著淨室門口的珍珠簾,常嬤嬤垂首侍立在一旁,又問道,“對了,王妃,您今日可見到了那個章詩兒?”

“見是見到了,可在公堂上也沒機會說上話。”趙霜坐在浴盆裡,無奈嘆了口氣,“王爺一來,亮出那和離書,事情解決就把我給拉回來了。”

“那王爺可曾說……打算怎麼辦?”常嬤嬤在簾外焦急地踱著步子,“那章詩兒若是進了王府,王爺他打算給個什麼名份?”

“這……王爺他沒有說。”趙霜望著眼前的霧氣,陷入迷茫,“聽王爺的意思……好像並不急著求娶那個章詩兒,我也拿不準他的意思。”

“王妃!”常嬤嬤停住腳步,朝著淨室中肅然道,“您可千萬不能天真地輕信男人的話!他嘴上雖是這麼說,保不齊心裡怎麼想呢。他若是真的對那章詩兒沒意思,今日又怎會馬不停蹄地趕去程家,逼那程鈺簽下和離書,然後又直奔京兆尹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