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兒!”

“父親!”章詩兒也跪到了章老將軍膝下。

當著眾多圍觀的百姓,二人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堂弟,這和離書是我自願籤的,並沒有收人錢財,也沒有受人脅迫。”待冷靜下來,程鈺便走到程謙面前,解釋道,“我與詩兒是少年相識,青梅竹馬,誰料變成如今這樣,我心中也有愧疚。”

聽著兒子的話,程家老夫人也抹了一把淚,“她嫁到我們家這麼多年,我也捨不得,可是看見你們成天這麼鬧,家裡雞犬不寧的……也好,和離就和離!”

“怎麼樣,程少卿?”楊暄不屑地看了程謙一眼,又回身朝著章老將軍告辭道,“老將軍,本王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

章老將軍身旁的女子垂首,似看非看地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楊暄,目光半明半暗,透著幾分羞澀和不捨。

趙霜趁機打量起了章詩兒。

女子長得眉清目秀,看年紀與楊暄相當,在人群中算不得特別引人注目,卻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端莊氣質。

她心中感嘆,果然是武將家出身的女兒,就是大氣。

趙霜正琢磨著怎麼把這個章詩兒弄回王府去,就見對面的程謙目光如鷹隼般憤憤地看著她。

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他自己不是攝政王的對手,失了這一局,關自己什麼事?

“嗯,你有事,就去忙吧。”章老將軍朝楊暄拱手回禮。

“恭送攝政王!”

葉貴領著一眾衙役和眾人又齊齊行禮。

楊暄轉身,朝著門口走了兩步,見趙霜沒有跟上來,又回頭朝她吼了一句,“還不過來?!”

趙霜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章詩兒,又朝章老將軍行禮告辭,便急忙跟了過去。

出門上了馬車,二人並排坐在一起,卻一路都沒有說話。

馬車晃晃悠悠,出了綠松巷,就是一條沿河的白石道,隱隱能聽見小河流水的聲音,方才公堂上的喧鬧嘈雜好像都被拋在了身後。

男子坐得端正,目不斜視看著馬車前方的車壁,也不知在想什麼。

“王……王爺,”趙霜絞著手裡的帕子,抬頭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又垂下頭道,“妾身今日是……是……”

“跟你說了多少遍別管這事!你跑去幹什麼去了?”男子還是不看她,從座位底下抽出一卷書,裝模作樣地翻了一頁,實則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今日要不是常嬤嬤來官署稟報,你就被那程謙拿捏得死死的!”

“下回不敢了。”趙霜垂頭嘟囔著,“都怪那個程謙從中作梗,不然我早就……”

“早就怎麼樣?”楊暄側首,用力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本王若是不去,程家休妻不說,還要讓你這個攝政王妃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