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沒開主燈,只有寫字檯旁一展小燈。

復古的歐式小立燈,燈罩是帶有波浪造型的梯形圓柱體,將燈光也籠罩成帶有波浪的圓形、投射在桌面上,照亮一小方空間。

裴淮一半的臉在燈光下,另一半在暗處,立體英挺的五官愈發鋒利,他手肘搭在書桌上,修長的十指交叉,搭於鼻尖,那雙深邃的眼眸不知落在哪處,但眼底的青色是愈發明顯了。

房子裡所有的擺設都跟蘇己離開前的一模一樣,主臥扔著的衣服,看到一半的醫書,遊戲機裡儲存的進度,投影儀裡沒看完的電影……他不讓任何人動,他要等蘇己回來時一切還跟從前一樣。

她就那樣離開了,什麼都沒留給他。

兩聲敲門聲響起,男人黑潭一般的眸子移了過去。

老管家語氣恭敬地道,「先生,林醫生到了。」

裴淮微闔了闔眼作為回應,老管家頷首,離開,十幾秒後,一身白大褂的林深走進書房。

他剛下飛機。

接到沈特助電話就立刻來了。

看到坐在書房裡的男人,看到他的狀態,心下直接一沉。

來的飛機上他就在擔心,可裴淮此時的情況,顯然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差。

蘇小姐是裴總的執念,也是他的心魔,能成就他,也能分分鐘毀了他。

林深垂在身側的手虛握了握,裝作平常地走進房間,「裴總,好久不見。」

裴淮起身,往沙發區走。

管家已經把躺椅放在那兒了,旁邊還擺了把椅子。

林深頓了下,那是從前他給裴總做催眠時的常規擺設,「裴總,您想重新進行催眠治療?」

裴淮,「有

勞林醫生了。」

林深倒是不怕辛苦,但……後背出冷汗了。

上次做催眠治療,像是喚醒裴總心底蟄伏的某隻野獸,他掐著他的脖子雙眼猩紅,可怕到如同遮天蔽日的戰神,力大無窮,林深用盡全力可他紋絲不動,那種瀕死的感覺讓林深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脖子,又咽一口唾沫。

現在的裴總看著可比當時還要可怕的多,感覺不用催眠,都快要能掐死他了……

他站在原地,臉色逐漸蒼白,裴淮靜默幾秒後,沉聲開口。

「如果林醫生是擔心上次的事,催眠前可以將我雙手捆綁起來。」

林深,「……」

捆裴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