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去的人回不去,不想回去的人一覺醒來,發現全都是黃粱一夢——”

等裴淮找到蘇己,她已經一個人在詢問室待了十多分鐘。

周自成最後的那句話如魔音繞樑。

她越想分析那句話,腦子裡越是一團亂麻。

黃粱一夢……

“出什麼事了?”裴淮濃眉皺得緊,她臉色很不好,他擔心是周自成做了什麼。

蘇己視線漸漸聚焦, 眼前模糊的畫面、具象成裴淮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他握著她手時,她從緊緊握著的手中感受到細微的顫抖,他把她摟進懷裡,她從他結實的身體裡感受到陣陣心跳。

這樣真實,怎麼能是夢呢……

她視線落向自己空落落的手腕。

所以,她還是有可能會回去。

就跟她曾經預想到的,最壞的結果一樣。

裴淮把她送回車上, 跟武裝兵瞭解情況, 武裝兵保證周自成絕對沒有碰到蘇己, 只是說了些瘋言瘋語。

她手很冰,裴淮給她買了熱飲。

車上待了有半小時,一整杯熱飲喝完,她臉上才有了血色。

蘇己偏過頭,發現裴淮一直看著她,唇線緊緊繃著。

她笑了笑,“沒事,以前有些恩怨,被他的話氣到了。”

裴淮,“還是殺了他吧。”

他情緒還算平靜,但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蘇己轉回臉,看向窗外,心裡像壓著塊重重的石頭。

蘇存義的電話這時候來了。

周自成的案子從頭到尾都是秘密進行的,他不知道,這次打來電話是說別的事。

他那邊也是焦頭爛額,因為張桂花的病。

蘇己奶奶身子骨一向硬朗, 每年兩次定期檢查,上一次也非常順利,各項資料都在正常範圍內。

可就從前段時間開始,突然急轉直下,一開始只是咳嗽,家庭醫生來還查不出問題,後來那天直接暈倒抽搐,送到醫院,竟然查出多器官有發生退化的跡象。

搶救了一晚上,到現在都沒從icu出來,整個人病來如山倒,惡化得特別迅速,接連幾次檢查結果出來,就連找來的專家團隊也說回天乏術,蘇存義想起來女兒醫術好,就想問問她有沒有辦法。

蘇己聽著他在電話裡說這些事,手肘搭在降下的車窗上,捏了捏眉心。

而裴淮也在手機裡敲著文字,眉眼躁鬱, 周遭氣壓很低。

他在安排周自成的事。

蘇己上次在那家手錶的貴賓店門口見過張桂花一面, 這會兒聽說張桂花住院的事也沒有詫異。

對於給張桂花看病她沒什麼太大興致, 但這會兒, 她正不知該如何面對裴淮,正需要有別的事情佔據她此刻混亂的大腦。

而蘇存義正好找她……

手機貼在耳邊,她說,“行,我一會兒過去。”

裴淮看她一眼。

蘇己掛了電話,“張老太住院了,挺嚴重的,我爸讓我去看看。”

“我送你,”他說話的同時,手機彈出來電提醒,張政的電話。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蘇己開門下車,朝他手機抬了抬下吧,“忙你的。”

裴淮看著她離開,在街邊打上車,而後隨車子離開。

他眼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