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柔的身體猛然一顫。

她沒有抬頭,只是神情悽楚地搖搖頭,聲音嘶啞:“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

蔣聽言點點頭:“我相信你這句話,畢竟你在他心裡,可能只是一個待在家裡的家庭主婦,而他的情婦安娜,才是對他有幫助,他可以全心信任,託付一切的人。”

邱柔的指甲陷入手心,指骨隱隱發白。

蔣聽言繼續刺激她:“所以安娜才會知道他可以安身的地方,而你和你的女兒,卻只能等著被警察找上門,對他一無所知。”

“邱姨,安娜幫靳丞隱瞞,是因為她要幫自己的兒子安德魯留下產業,她把雅扎給了靳丞,靳丞不落網,就能在暗處發展,他發展的一切都是這個兒子的。”

“但你們的女兒呢?得不到靳丞庇護和資產,卻還要承擔著他犯罪所帶來的後果。”

“我們退一萬步講,靳丞沒有被抓,我和靳寅初都被他殺死,他拿到了靳氏,但之後呢?你和你的女兒又會怎麼樣?”

“安娜剛剛說,她和靳丞是一體的,靳丞的事業就是她的事業,而她的事業,就是留給安德魯的。”

“靳丞得到靳氏後,會把自己的一切留給安德魯這個兒子,而你這個為他生了兩個女兒的家庭主婦,你覺得會是什麼結果?”

蔣聽言漫不經心地講述著,她的聲音不急不徐,但在安靜狹小的審訊室,卻格外有說服力。

邱柔忍不住跟著她的思路去想。

其實她這次出國,過得很不好。

她們一家四口之前也在國外,可靳丞明面上打理著靳氏的產業,回到家中對她和兩個女兒寵愛有加。

邱柔愛他,所以願意幫他獲得靳氏。

但他在國內的計劃失敗了,逃到國外。

這次,他成了喪家之犬,整個人焦慮暴躁起來,行事就失去了穩妥和周全。

邱柔也是這兩個月裡才發現,靳丞好像是有情人的。

他那些莫名其妙的產業,跟著他的那些滿身煞氣的保鏢,好多天不回家,身上沾染的香水味和口紅印。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邱柔心力交瘁。

她問過,換來的確實靳丞毫不留情地呵斥。

他說她愚蠢,無知,什麼都幫不到他。

說如果不是她有個好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有次吵架,他甚至衝著兩個女兒發脾氣,說她們是沒用的東西。

以前那些溫柔體貼彷彿都是假象,現在這個暴躁陰狠,毫不掩飾自己出軌的男人,才是真實的他。

那這樣的他,真的會在獲得一切後,恢復原來的樣子嗎?

蔣聽言看出了邱柔的心神不寧。

她的手幾乎都要擰成麻花,臉色也越來越白。

蔣聽言拿出剛剛找鐵獅要的錄音筆。

“她只是佔個名義而已……你不僅僅是我的愛人……而她,不過是待在家裡做做家務的家庭婦女罷了,當初若不是為了安德魯,你以為我會娶她嗎?”

“那你可答應我,等你拿到靳氏回國,就要和那女人離婚,給我和安德魯該有的名分!”

“放心吧。”

邱柔霍然抬頭。

這段錄音,鐵獅昨晚就已經放給她聽過。

但當時聽的心境,和現在聽起來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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