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百餘騎正是王彊的先鋒部隊,步卒隨後亦到。

交州軍遭到夜襲,將士本就內心惶惶,缺乏鬥志,能夠擋住吳碭等人,全憑巨大的人數優勢,而面對人數更多的王彊步騎,就無能為力了,頃刻間大潰。

王彊、吳碭合兵一處,尾隨潰卒之後,直抵張津中軍大帳。

張津早在防線崩潰前,就在侍衛的護送下逃向北面的區景營,危急之時,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將區景。

為了不被敵人注意到,張津放棄了自己的車輿,乘馬而往。

無奈人都有從眾心理,有人見張津向北逃,自然緊隨其後,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逃亡隊伍,最後發展到所有人皆向北逃。

王彊、吳碭沒有在中軍大帳內找到張津,只找到印綬等物,心知張津已逃遁,大感可惜。

隨後二人兵分兩路,王彊帶人向北追擊潰卒,吳碭帶人進攻東面營地,至於南邊,那裡是歸附張津的鬱林漢夷的駐地,早在夜襲時就已大亂,不必理會。

區景望著眾多潰卒尾隨張津之後湧入,使得本就混亂的營地徹底失控,心中不由氣極,甚至連張津都一起恨上了。

張津逃往哪裡不好,偏偏逃到他這裡,這哪是對他的信任,這分明是在害他。

張津不知區景心中所想,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慌張之色,問道:“區都督,若令你指揮全軍,你可有把握擊退來犯之敵?”

區景忍不住瞥了張津一眼,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在幻想擊退敵人,簡直是無知到了極點。

“昔日周亞夫領軍平七國之亂,夜間軍中大驚,周亞夫世間名將,面對大亂也只能堅臥不動,莫可奈何。而今我軍遭到敵人夜襲,形勢更加敗壞,縱使周亞夫復生,也只能棄軍而逃。而我又哪裡比得上週亞夫呢?”

張津心中一嘆,其實他也知道這想法有些不切實際,只是不願接受失敗罷了。

之前敗於劉景之手,張津勉強還能接受,畢竟劉景也算是一代人傑,輸給他並不算太丟人。這次居然敗在王彊這個商賈之手,這叫他情何以堪?

二人說話間,王彊率領步騎,驅趕著大批潰卒殺來,之前逃入營中的交州軍士卒驚恐至極,,竟不戰而潰,區景麾下士卒亦隨潰卒逃跑,全營如鳥獸散。

張津一把拉住區景的手臂,急道:“區中郎速速護孤離開,待回到龍編,孤必不負卿。”

區景心中冷笑,前年他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結果回到龍編,自己不過是從校尉晉升為中郎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好處。這次又會施捨自己點什麼?

“區中郎……”張津急得變聲。

區景一咬牙,帶著數十騎,護送張津向北逃去。

王彊早就注意到了張津、區景等人,哪肯讓他們從容逃走,將麾下百餘騎全部派出追擊。

張津、區景之前在泉陵,竟然能夠在劉景數萬大軍面前成功突圍,可謂幸運至極。這次運氣卻沒有再站在他們這邊,由於天黑難以遠視,加上不熟悉道路,他們不僅沒能甩到身後的追兵,反而被圍在了一座密林中。

張津、區景數次嘗試突圍,都被亂箭逼回密林,區景也是倒黴,竟被射中大腿,血流不止,而且已經難以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