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鄧瑗可以肯定,賴慈是一位善良賢淑的人,她相信二人日後必會和睦相處。

食時過後,劉景和鄧瑗又走出家門,拜見族中長輩。在各家打轉一圈,返家時已是午後。

次日,劉景收起婚禮吉服,趕往北津碼頭,今天是大兄杜襲帶領家族啟程北上返鄉的日子。

杜襲乃是潁川名士,又在長沙居住數載,不管是寄居的北士,抑或本土的南士,結交之人不知凡幾。是日北津碼頭,放眼望去,皆是高冠儒服,寬頻廣袖的儒者士人,無慮數百之眾。

劉景今日不僅代表自己,亦作為主簿代表張羨為杜襲送行。

張羨對杜襲待遇極厚,其舉家南遷至長沙時,他第一時間派人修建屋舍,賜給田、牛,現今杜襲返家,他又派遣戰船棹卒護送。說實話這裡面肯定有“千金買馬骨”的意圖,但他這麼做,就算是杜襲,心中也非常感動。

杜襲與眾人一一道別,直到只剩下劉景一人。

劉景雙目泛紅,險些流下眼淚,他穿越一年多來,還是首次如此失態。

他和諸葛亮分別時,都不曾失態,因為他知道,二人不會分別太久,早晚有再會之日。

杜襲就不同了,也不知道兩人日後是否還有再見之期。

杜襲梁冠革履,身著絳紫色纊袍,緊緊拉著劉景的手,說道:“仲達,我回到家鄉後會為你奔走,你只需靜待公車之徵即是。”

劉景含淚應“諾”。

“仲達……”杜襲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僅重重拍了拍劉景的肩膀,轉身離開。

劉景望著杜襲的背影,終是忍住了淚,沒有讓它掉下來。

…………

婚後第三日,劉景告別鄧瑗還有家人,重返闊別數月之久的郡府,才回歸主簿室,就受到了手下諸吏的隆重歡迎。

劉景本來心情不錯,可走進自己的治事室,看到案前堆積如山的文牘,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沒辦法,自己留下的債,肯定要自己還,就當他埋首文牘不久,張羨派人召他前去便坐。

劉景一頭霧水的來到便坐,便看到堂中站著一名青年吏員。

青年吏員沒有顧及堂上的張羨,直接對劉景說道:“足下就是劉仲達劉君吧?在下乃是荊州刺史部別駕下屬之吏,特奉劉使君、別駕之命,闢足下為荊州刺史部從事,足下是否應命?”

劉景聞言揚了揚眉毛,心裡頓時明白了劉表的意圖,對方這是要給他造勢啊。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先是荊州刺史部,而後是鎮南將軍府,最後是舉茂才。

既然如此,劉景也就不客氣了,當即出言拒絕道:“多謝劉使君厚愛,然下吏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