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自與沈彌、婁發等人並勢,反攻劉璋受挫,帶領八百僮客退入荊州,已經過去兩年之久,劉表名儒雅士,不習軍事,視他為凡人,只令他駐紮南陽,防禦北方流民,始終不見進用。

每每想到自己如今已年近三旬,卻仍舊一事無成,甘寧便心情憂悶,難以排解。

劉景自然知道他在荊州鬱郁不得志,這才兩年而已,按照歷史發展,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未來他將會在荊州蹉跎長達十餘年之久,年屆四旬才得以脫身,投奔江東。從這個角度來說,即便甘寧在江東未盡其用,卻也比在荊州時強出千萬倍。

劉景一邊邀飲,一邊安慰道:“甘兄志向高遠,才略過人,縱然一時蟄伏,但我相信甘兄未來必會一飛沖天。”

“希望能如劉君所言。”說罷,甘寧盡飲杯中之酒,繼而問道:“劉君又為何來南陽?”

劉君笑著回道:“我這次來南陽乃是為迎親而來。”

甘寧不由笑道:“恭喜劉君,不知劉君要娶的是哪家女郎?”

“南陽鄧氏。”

甘寧聽得感慨不已,鄧乃南陽郡大姓,但敢冠以南陽鄧氏的,僅新野鄧氏一家,這是本朝開國以來,就煊赫至今的豪門冠族,也只有像劉景這樣身份背景的人,才有資格娶到鄧氏女郎。

說來甘寧的家族也頗有淵源,他乃是戰國時期秦國左丞相甘茂的後代,這個名字或許有些陌生,其孫子更為人熟知,他就是十二歲出使趙國,立下大功,拜為上卿的甘羅。甘寧先人移居巴郡臨江縣,現今已躋身大姓,與嚴、文、楊、杜並列,不過充其量也就是個地方豪族,比南陽鄧氏、長沙劉氏差遠了。

眾人邊飲邊聊,漸漸熟絡,甘寧心中始終記掛著《俠客行》,開口說道:“寧並非喜好詩賦之人,唯獨劉君的《俠客行》,使寧慕之,只是之前未能聽到全文,心中深以為憾。”

“這有何難?”馬周揚了揚桀驁的亂眉,舉著酒杯大聲道:“我等再吟他個三遍五遍,保管甘兄牢記於心。”

蔡升瞥了甘寧一眼,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舞劍助興。”

言訖,蔡升向劉景瀟灑施了一禮,提劍向外走去。尾樓中空間狹窄,不便施展,他隻身來到甲板之上,在馬周等人的吟聲中,拔劍出鞘,其頭戴竹冠,身著白衣,身形矯若遊龍,翩若驚鴻,只見劍光縱橫,漫天寒影,出手之快,無以形容。

馬周果然履行他之前所言,足足吟了五遍才停下來。

蔡升亦緩緩收功,立刻引得周圍士卒、棹夫陣陣喝彩。

劉景站在尾樓窗前,問甘寧道:“蔡宏超劍法冠絕長沙,與人鬥劍,從無十合敵手,甘兄以為蔡宏超的劍法如何?”

甘寧讚道:“蔡兄劍術確實足以稱雄一方。”

“不知比起甘兄如何?“劉景好奇地問道。甘寧可是三國著名猛將,估計蔡升不是他的敵手,劉景只是好奇蔡升處在什麼水平,畢竟長沙屬於“三國”的荒漠地帶,缺乏參照物件。

“這個只有比過才知道。”甘寧神情自若的說道,“寧諸藝之中,以射為第一,其次雙戟,刀劍只能排在第三位。”

劉景聽得連連點頭,這話倒是可信,東吳大將,淩統之父凌操,就是被他射殺,甘寧可謂是三國當之無愧的神射手。後來面對淩統舞刀挑釁,甘寧二話不說,直接持雙戟準備開戰,可知他近身格鬥,最拿手的武器當為雙戟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