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聞言心裡“咯噔”一下,能稱之為“急報”的必然都不是小事,立刻喚蒯祺入內,問道“子壽,出了什麼事?”

蒯祺急告道“我們的運糧船在衡山一帶遭到數千荊蠻截殺,損失糧谷數萬斛。”

蒯越頓時為之色變,道“我不是在衡山留了一部人馬嗎,難道他們沒有出兵援助?”衡山鄉位於臨湘與酃縣之間,地處要衝,而且以前又是劉景的地盤,蒯越自然要在衡山鄉佈置兵力。

蒯祺道“大人,這些荊蠻並不是一般的劫掠者,他們沒有動船中一粒米,而是連同運糧船一併焚燬,等到衡山鄉的人馬趕來救援時,已經為時晚矣。”

“這些荊蠻是受劉仲達指使,襲擊我們的運糧船?”蒯越立時明白過來,損失數萬斛糧谷,固然讓他感到有些頭疼,但下個月荊南就將迎來秋收,是以軍中糧食暫時無憂。可如果這些荊蠻是受劉景指使,問題就嚴重了。

蒯祺面色沉重地點頭,接著道“這些荊蠻在焚燬糧船後,又故意暴露行蹤,引誘衡山鄉的守軍追擊,然後在山谷險要之處埋伏,張校尉一時不察,戰死當場,麾下兩千士卒,亦死傷大半。”

蒯越盛怒道“張匡援助不及,一失也,輕寇無備,二失也,死不足惜!”

蒯祺道“大人息怒。而今衡山鄉僅存數百敗軍,又無首領,自衛尚且勉強,更別提保護南北水道……大人當儘快派兵接管衡山鄉。”

蒯越沉吟一聲,說道“子壽,衡山鄉萬不容有失,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只有你親自坐鎮,我才能徹底安心。”

“諾。”蒯祺毫不遲疑地應下。

蒯越輕輕拍了拍從子的肩膀,說道“子壽,你也知道現在形勢不利,我手中兵力不足,只能撥給你一營千人。”

“一營足矣。”蒯祺並未抱怨兵少,輕輕點頭道。一千多人,和數千荊蠻交戰或許力有不逮,不過保護水道安卻足夠了。

蒯越殷殷叮囑道“你平日只需守在衡山鄉軍營即可,即使遇到荊蠻挑釁,也要有所剋制,萬不可學張匡,大意喪師。”

蒯祺頷首道“大人放心,這個我省得。”

蒯越又道“運糧船再來時,我會讓蔡德珪派兵船北上巡邏,屆時你們水陸聯手,當足以應對荊蠻的覬覦。”

這件事不宜公開,兩人在帳中秘密商討了數個時辰。

第二日平旦,蒯祺帶著一營千人,匆匆離開大營,北上渡過承水,乘坐船艦趕往衡山鄉。

蒯越目送著從子離去,視線再度轉回酃縣城上,劉景的後手層出不窮,拖得越久,他們就越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