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今年才十九歲,尚未冠禮、尚未成家、尚未立業……就這麼一事無成的死去了,他的心裡一定充滿了不甘與遺憾吧?

他出身、姿貌、才能,樣樣俱佳,本來有著大好的前途……

劉景重重一嘆,當即起身趕赴劉家,當他趕到時,劉瑍正在處理弟弟的後事,其渾身上下瀰漫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悲傷之意。而劉母更是難以接受喪子的沉痛打擊,悲傷過度,昏死了過去。

劉景和劉瑍一起為劉基治喪,從選購棺槨、衣裘、喪具,再到發喪、送葬,無一缺席。

劉瑍一家乃是流落長沙的北方人,是以並無宗族,而劉瑍向來心高氣傲,不屑結交凡人,是以弔喪者不外是劉基縣寺同僚。

然而當劉景親自為劉基治喪的訊息傳出後,整個酃縣的吏士,爭相趕來弔喪,一時間,劉家門庭若市,吊者川流不息。

劉瑍心裡對此多有不喜,不過此番弟弟也算是風光大葬,他也就勉強捏著鼻子認了。

劉景剛剛主持完成劉基的喪禮,就迎來了臨湘的使者。

說實話,張羨之死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張羨竟然表舉他為零陵太守?表舉桓彝為桂陽太守?這就十分出乎他的意料了。

當然,所謂的表舉,就是張羨向天子上表推薦之意,至於天子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劉景的酃縣縣長,也是張羨表舉,直到去年張羨為尋求援助,遣使者詣許都,提起此事,他的縣長之位,才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認。

劉景不由陷入沉思,如果他能夠在劉表軍南下之前,有效整合零陵、桂陽二郡……

想到這裡,劉景不禁搖了搖頭,這個想法有些太過不切實際了。先不說零陵、桂陽二郡吏民能不能承認他們這個所謂的太守。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成功入主零陵、桂陽,二郡吏民也不太可能拼盡力與劉表軍為敵。

畢竟面對強大無比的劉表軍,張羨都沒能逃過一死,他們就算再抵抗,也免不了敗亡的結局。

所以,想要依靠零陵、桂陽二郡對抗劉表軍,無異於痴心妄想,劉景只能靠自己,他只有在酃縣擊退劉表軍,給二郡以信心,他才能真正獲得二郡士民之心。

族兄劉蟠也託使者捎來一封信,劉景開啟一看,頓時愣住。

劉蟠信上說自己身染重病,連日來已經服用了多種湯藥,然而病情不僅不見好轉,反而越發嚴重,自感怕是時日無多了。

劉景以手扶額,他一直以來的擔心,還是發生了。

劉蟠才能堪比桓階,卻淹沒於歷史中,他推測便是死於臨湘。當初劉表軍剛剛突破長江,尚未抵達臨湘時,他便寫信勸說劉蟠離開,可惜卻被劉蟠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