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實際原因卻是,以戰事為藉口,阻止他們被張羨調往北方,充當對抗劉表大軍的炮灰。

結果劉景的計策成功了,張羨見蔡升征討豫章賊,果然沒有將他調去巴丘,而是令其儘快結束戰事,撤退回原來駐地。

其實不止蔡升,劉宗那邊,劉景也有辦法阻其北上,他需要做的僅僅是給單日磾傳個口信,讓他出兵騷擾衡山鄉。

要知道,衡山鄉歸於湘南縣治下,正處於劉宗的轄區。

然而劉景並沒有這麼做,第一,劉宗、蔡升與他關係密切,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此時正值長沙生死存亡之際,兩人皆“裹足不前”,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第二,張羨在與劉表的對決中,實力本就落在下風,長沙這個時候“後院起火”,勢必會令張羨感到捉襟見肘,面對劉表大軍的進攻很有可能迅速潰敗。

這不符合劉景的利益,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好直面劉表大軍,需要張羨在前面為他遮風擋雨。

因此,劉景對劉宗的來信毫不意外,在給族兄的回信時,劉景首先提醒他要小心“背後”。

長沙吳氏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吳巨,目前擔任羅縣縣令及長沙北部都尉之職。但歷史上吳巨卻是劉表的部將,並且深受信任,堪稱是劉表“入侵”交州的急先鋒,這不能不令他產生懷疑。

當然,他沒有確鑿證據,所以也就沒有和劉宗直接點名道姓,只說讓他當心背後。這種事情,沒有發生當然最好,卻也不得不防。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他告誡劉宗,張羨與劉表交戰,必敗無疑,全軍潰敗之後,他萬萬不能進入郡城臨湘,那裡日後將為死地,一定要南下酃縣,與他會合,共商大計。

至於劉宗會不會聽取他的意見,劉景不敢說有十成把握,但八分把握還是有的。劉宗並非張羨的嫡系出身,甚至當初出仕時,也是被張羨半強迫著逼出來,不太可能和長沙生死與共。

劉景給族兄劉宗回信後,沒過幾日,就迎來了桓彝,這可真是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兩人闊別足有一年半之久,雖然時有通訊,可終究不如當面促膝而談。

“公長……”

“仲達……”

劉景大步上前,緊緊握住桓彝的手,心思一轉,立刻猜到了桓彝此番南下的目的,直接問道:“公長,不知你被外放何處?”

桓彝回道:“耒陽。仲達,你我日後,便是鄰居了。”

“耒陽……耒陽好啊,比我這酃縣強多了。”劉景忍不住面露異色,酃縣已是長沙最南端,因此他猜測桓彝多半不是外放酃縣近左鄰縣,就是外放零陵、桂陽諸縣。耒陽自然也包括在內。

耒陽產鐵,對他未來至關重要,一直被他視為禁臠。

本來他還準備在張羨遭到劉表大軍圍困時,出兵佔領耒陽。現在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桓彝雖不是他的手下,但兩人關係非比尋常,當長沙危機之時,兩人自然要攜手共渡難關。

桓彝道:“現在有一個難題,耒陽縣令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地方長吏,如今尚在任上。而府君名義上只是長沙太守,並無任免桂陽郡縣的權力,所以……”

劉景笑道:“這有何難,屆時我親自將兵,隨你赴任。”

桓彝搖頭道:“事情沒那麼簡單,耒陽設有荊南唯一一處鐵官,境內諸冶坊鐵官徒,無慮千人。此等輩開礦冶鐵,不畏艱苦,剛勁強悍,耒陽令若是得知我來,必會召集鐵官徒,據城而守,屆時我們就算有數千之眾,也未必能夠打下耒陽。即使僥倖成功,也不過是收穫了一個殘破的耒陽。”

劉景顯然早有定計,想也不想道:“公長的擔憂,不無道理。不過這也好辦,我在酃縣之南鍾水鄉,駐有兵馬,那裡距離耒陽,僅一水之隔。”

如今鍾水、平陽二鄉,不僅駐有馬周的一營八百人,還有褚方的一營八百人,乃至劉祝、王強的兵船千餘人,皆聚集於此。

劉祝、王強率領兵船隱於此地的原因很簡單,為了對抗劉表的樓船水軍,張羨已存破釜沉舟之念,開始強行徵調長沙、零陵、桂陽三郡民間的商船、漁船。因此劉景提前讓他們躲藏起來。

至於褚方,劉景心裡則多少有些無奈,今年以來,張羨已經給褚方寫過兩封書信了。

第一封信,是在今年初的時候,張羨正式邀請褚方北上臨湘。

褚方曾和劉景有個“一年之約”,今年初時正好滿一年,然而褚方當時已經深深為劉景身上的氣度所折服,加上長沙局勢頗為穩定,並無紛擾,他認為自己在酃縣,也同樣是為張羨效力,便婉言拒絕了張羨的邀請。

不過七月間,荊州局勢大變,劉表於江陵集結重兵,隨時有可能南下長沙,褚方昔日屢受張羨恩惠,劉景唯恐張羨再來書信邀請他,前些天便將褚方派往南方。褚方前腳剛走,劉景後腳就接到了張羨寫給褚方的書信。

劉景不禁暗叫僥倖,若是這封信落到褚方手裡,以其重情重義的性格,十有八九會答應。

劉景繼續道:“公長若是同意,我立刻手書一封,令其等跨越鍾水,晝夜兼程,突襲耒陽縣城,將縣中長吏一網打盡,為公長赴任,掃清障礙。”

桓彝問道:“這莫非就是由褚子平統領,在酃縣城下大破數千漢蠻叛亂的那支兵馬嗎?”

“是。”劉景頷首笑道。

“如此,我可以高枕無憂了?”

“公長不妨在酃縣靜候佳音。”百镀一下“舉漢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