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這麼一打趣,周不疑剛剛鼓起的勇氣,就像膨脹的氣球猛地紮上了釘子,咻的一聲便沒了氣,癟癟的了。

他漲紅著臉,瞪著曹衝,嘴巴張了張,就算滿腹才華,平日口若懸河,此時此刻竟然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死死地瞪著曹衝,恨不得掐死他。

至於曹憲,女孩子更加害羞。她輕咬嘴唇,惱怒的瞪了曹衝一眼,一跺腳,轉身便匆匆離去。

看著曹憲離去的背影,周不疑生氣的對曹衝說道:“你看你,得意了吧?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曹衝雖然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有點後悔,但是他仍然若無其事的說道:“我沒啥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們啥意思。”

周不疑:啥意思是啥意思?

曹衝詭秘的湊到周不疑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說實話,你對我阿姊,是啥意思?”

見周不疑似乎沒有聽明白自己的話語,曹衝便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阿姊?若是真喜歡,我便去向父親稟明此事,保你如願以償。”

漢代的時候,人們對於戀愛、婚嫁還是比較開化的。周不疑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周不疑並不是老古董。青春年少,春心萌動,加之滿腹經綸,詩書才氣,對於愛情這種事,很容易便接受了。

他只是勉強矜持了一下,便敞開心扉的說道:“實不相瞞,我自從第一次見到曹姑娘,就已發誓,此生若能得此佳人,我終生無憾!只是不知她的心意?”

曹衝微笑的說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阿姊的心思,我怎能不知?!你不用擔心。”

周不疑滿心歡喜,片刻後又無奈的說道:“曹姑娘這麼優異的女子,只怕我有心高攀也高攀不上,唉。”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倉舒,我的身世,你也知曉,我無言開口。”

曹衝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沒錯。父母之命當然重要,但是我的父母並不是很看重家境。丞相看重的更是人品、才華以及真誠,”說到這裡,他又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週不疑,繼續說道:“當然相貌也是要有的,至少不能太差。”

看到曹衝又在開玩笑,周不疑便順著他的話,問道:“你看,我的相貌,可還能讓丞相滿意?”

曹衝哈哈一笑,答道:“你這相貌,豈止是滿意,那是太滿意了!”

周不疑鄙夷的看了曹衝一眼:“就我這相貌,雖算不上萬人仰望,那也是出類拔萃!”

“至於媒妁之言嘛,”曹衝一拍胸脯,說道:“就讓我來當這個媒人吧,到時候,你請我喝一杯喜酒就行。”

周不疑看了看曹衝,平靜的說道:“你莫要在這裡信口開河。”

曹衝收起玩笑的面孔,嚴肅的說道:“文直兄,我不是在開玩笑。若你倆兩情相悅,我一定會在丞相面前盡力促成此事。”隨後他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有一點你要清楚,丞相之女,不嫁庸才!該我幫忙的,我一定會盡力。餘下的,就看你表現了!”

周不疑點點頭,心懷感激的看著曹衝。

在搖曳的燭光之下,兩人推杯換盞,邊吃邊聊,說說笑笑,不亦樂乎。笑聲傳到屋外,連院內侍候的僕人,都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