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說,我不是那個你喜歡的蒲月,而那個蒲月也未必喜歡你。

但這種傷人的話就算了,天大地大,等她踏足離開,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

林東瞧著,心口一喜,也朝蒲月揮揮手。

等林東走遠,蒲月進了醫館。

“大夫,我阿兄怎麼樣了?”蒲月問。

蒲月給祁鈺定了身份。

蒲大,就是她阿兄了。

大夫看著蒲月,猶豫好一會才說道,

“按道理說,我收了你的金子,就應該給你把人治好,

可你這阿兄傷的太嚴重了,我醫術有限,也是無能為力,你還得另請高明!”

果然都是這句話,這點蒲月心裡有數,看來得去縣城才行。

男人傷的確實很重,可能不止有外傷,內傷更甚。

“……”

她張了張嘴,想說能不能退錢。

但看大夫那樣子,也知道人家肯定不願意把吃在嘴裡的肉吐出來。

“大夫,我也不要你退銀子了,但是你得給我些藥,能保證我帶著阿兄去縣城、府城,

還得給我點內服驅蟲藥,外傷藥,我想洗個澡,換身衣裳,你看……”

大夫看著蒲月。

黃皮寡瘦,鼻青臉腫,也是很糟心樣子。

想了想後點頭答應。

大夫讓自家老妻準備好洗澡水、洗頭皂液、漱口棕刷、布巾。

蒲月認真洗頭、洗澡,換上乾淨的衣裳,至於那套舊的,她給丟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收拾好後稍微不那麼磕磣了。

加上她走路腰桿挺直,抬頭挺胸,不畏畏縮縮。

就算鼻青臉腫,還是有點氣勢和聰明勁了。

蒲月看著昏迷不醒的祁鈺,他身上就蓋著件衣服。

興許是疼,也或許是難受,眉頭緊蹙,手緊緊握拳。

她想了想蹲在他身邊,用力掰開他的手,輕輕給他捏著手心,靠在他耳邊說道,

“我們得離開這裡,躲避那些要來殺你的人,我也怕被抓回去!”

“所以要走,越快越好,真的就到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的時候了,

你撐住,我帶你去府城,反正銀錢都是你的,我會用來給你治傷!”

也許是蒲月的話起了作用,祁鈺慢慢的不再蹙眉。

但是隻有他知曉,他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