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馬不過就是一個藉口,看到下人前去牽馬的時候,趙鞅和郵良站在房簷之下。

趙鞅目視前方,並沒有回頭,非常隨意的開口問道。

“這一次又是出了什麼事情?”

郵良聲音壓的很低,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發現周圍沒人這才低聲說道。

“淮城的南宮嚚有家人從事商貿之事,也經常出入我晉國,只是昨天有人找上我,說是願意獻上一計,能夠讓漢國從此以後沒落下去。”

而趙鞅一聽到這個名字就馬上想到了淮城的那位諸天子,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起來這些人被蒙荻壓制的太狠了,所以想要藉著這個機會, 將他這個漢王給扳倒了, 他們所說的計策, 應該就是行刺。”

這種事情並不難猜,如今的漢國可以說是如此中天,沒有人哪一個諸侯國能夠單獨應對漢國,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方提出來這個建議,自然走的就不是尋常路。

此時郵良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主公猜的不錯,的確如此,只是那蒙荻武功高強,聽說他的一位夫人劍法絕倫,這南宮嚚自己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希望我們能夠派出人手。”

“他們可以提供方便如此意外,理應外合,說不定能夠成功刺殺漢王,如今漢王並無子嗣,這可是他的致命傷, 如果這個時候漢王出了什麼意外,漢國必然分崩離析。”

不到萬不得已, 趙鞅也不願意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條道路反而是行之有效的,一個國家沒有繼承人,國君出了事必然會陷入混亂之中。

就算是計然,白圭和孫武他們沒有私心,短時間之內聯手壓制漢國的情況,但是必定不能長久,有所謂名不正言不順,言不順而事不成,說的就是這種局面。

於是趙鞅微微的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有些感慨的開口說道。

“漢王也是驚才絕豔之輩,從魯國一個小小的大夫,短短時間之內居然成為一國之君,而且還將漢國的疆域,擴充套件到天下第一諸侯國的地步, 算得上是當世英豪。”

“如果就這樣死於刺客之手,當真也是有些可惜,不過既然南宮嚚有這個意思,那麼我們就順水推舟,接下來你就仔細尋訪一下,看有什麼合適的勇士。”

“只要他願意前去淮城刺殺,那麼不管他提出來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下來,同時也要讓我們在淮城的探子做好準備。”

“南宮嚚不過就是一個貪婪之人而已,這樣的人本事不高,野心不小,把事情寄託在他的身上,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所以我們要另行打算。”

郵良默默的點了點頭,見到下人牽馬而來,也就不再開口說話。

隨後在晉國之中就傳出來一個訊息,說是趙鞅身邊缺少勇猛之士,所以想要在晉國之內挑選合適的人充當護衛。

晉國的貴族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就開始紛紛的挖空心思,準備藉此討好趙鞅。

於是晉國大夫嚴仲子舉薦魏氏天地之中的一名俠客,名叫聶政,此人武功高強,在眾多的勇士之中,脫穎而出,郵良對此十分的滿意。

在原本的歷史之中,韓趙魏三國分晉,聶政就是為了給嚴仲子報私仇,刺殺韓國相國俠累,陷於重重圍困之中,難以逃脫,為了不連累嚴仲子。

聶政用劍自己的臉上劃出傷口,同時自剜雙目,然後刺腹而死,眾人皆不知道他的身份,被棄於市中,最後還是他的姐姐見到屍首之後,抱著大哭將緣由說出。

這一下眾人才知道此人是聶政,由此這件事情才被天下人所知。

現在趙鞅貴為晉國的執政,能夠為他效力,也是不少晉國人的心願,而此時的聶政不過就是在市井之中做些屠雞殺狗的勾當,能夠成為護衛,算是一步登天了。

只是當他進入到趙氏府邸以後,直接被帶入到了密室之中,裡面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趙鞅,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聶政,眼中露出欣賞之色,不由得開口讚道。

“虎背熊腰,雙目精光如電,果然是一個好漢子,今日讓你前來是有件事情要拜託壯士。”

聶政也並不傻,看到目前的情況就知道,趙鞅找自己前來恐怕還有另外的安排,不過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躬身行了一禮之後開口答道。

“能夠為主公效力也是在下的心願,只是不知道主公要讓在下去做什麼事情?”

而趙鞅卻是沒有明說,而是悠悠嘆了一口氣,他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

“當今天下諸侯國之中,漢國一家獨大,並且在淮城立了王子朝為周天子,讓天下出現了兩個天子,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漢國已經吞併了宋國,魯國以及吳國還有莒國,找這種情形發展下去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那漢王在吞併了其他的諸侯國以後,肯定會對我晉國出手。”

“我晉國稱霸幾百年,如今落在我的手中,居然變得岌岌可危,實在是讓我心中感覺羞愧不已,只是在如今這種情況之下,晉國新敗,難以對抗漢國。”

“迫不得已只能使用非常手段,所以這才在晉國上下遍尋勇士,如此一來才有幸讓我結識你這樣的好漢,這也算是我晉國之大幸了。”

聶政對於天下大事,雖然不算很明白,不過在此之前,諸侯聯軍進攻晉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其他的諸侯國都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只有漢國是個例外。

以至於當時晉國上下都擔心,漢國的軍隊會直接進入到晉國腹地為禍,所以聶政對於漢國的印象並不算太好,雖然有傳聞說漢國對於百姓十分的優待。

只不過生於斯而長於斯,晉國才是聶政的家鄉,鄉土之情,自然難以割捨,更是沒有想過背井離鄉錢去漢國求生活,甚至對於那些逃離的人還是報以鄙夷之心。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