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鹽田了。”城主自告奮勇當了嚮導。

舉目望去,海灘上遍佈無數大大小小石槽,衣衫襤褸的鹽工在周邊忙碌。

食鹽是齊國最主要的資源,其實諸侯中產鹽不是齊國所獨有的,吳、越、燕等國靠海,自不必說,秦國、晉國也有鹽井、鹽湖可採鹽。

但奇怪地是,只有齊國的海水,所制之鹽產量又高,質量又好,一直是各國走俏之物。

“採鹽最麻煩的便是煮鹽。”城主介紹道。

經過解釋,蒙荻才明白,所謂煮鹽,並非直接用海水煮。

鹽工先是挖好槽道,將海水引入鹽田,經過風吹日曬,鹽田會滲出滷水,沿著底部的溝槽收集一處,再倒入石槽中積薪煮之,就可以得到食鹽了。

“說來簡單,實則鹽田產量極低,每一粒鹽都要耗費無數工夫,才能獲得。”國原深有感慨。

“公子,主公吩咐的事還未完成。”國夏的心腹忍不住上前提醒。

這……國原對蒙荻歉意笑笑,讓城主繼續帶著遊覽,一行人沿著海灘離去。

這一走,就是數天,蒙荻在琅琊呆的有些不耐煩起來,城主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頗為疏遠,田氏的嚮導放回之後,星夜趕回臨淄去了,原先田常所說的自有人前來聯絡,看來是等不到了。

田穰苴一事頗有些不明不白,蒙荻不敢貿然在城裡打聽,左右無事,便想著乾脆到鄉間尋訪一下,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這時護衛稟報,有故人來訪。

故人?這裡會有什麼故人?

一名遮的嚴嚴實實的男子走進來,斗笠一掀,不是田常是誰?

“寒兄,實在抱歉,出了點紕漏。”

“田公子,這個玩笑開的可不小,你若再不來,莫非真讓我在這裡學煮鹽?”

“唉”田常嘆了口氣,“這裡的城主是田氏旁支,不知為何突然叛出本家,原先託他照應寒兄,現在是弄巧成拙了。”

“這是你們田氏的家事,與我無關。既然田公子親自前來,先前議定之事是否可以進行了?”

“城門口一鬧,聲勢太大,此事只能作罷。”

“作罷?田公子說的輕巧,那商路呢?”蒙荻一怔。

“寒兄放心,答應之事怎可反悔,我這就帶寒兄前去。”

“田公子如此大方?”蒙荻狐疑的盯著田常,商路的價值他是知道的。

“怎麼說也讓寒兄奔波了數百里,這是應得的。”田常信誓旦旦拍著胸脯。

這樣啊,蒙荻沉吟起來,按說商路已得,再留此處沒有任何意義,但此事似乎牽涉到素兒的父親,若一走了之,難免心中不安。

正遲疑間,門口一陣喧譁,城主粗壯的嗓子大喊:“寒兄,寒兄可在?”

走出門外,見城主氣喘吁吁的跑進院子,邊跑邊喊:“寒兄,出事了,國公子被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