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鄙夷聲中,比試重新開始。

素兒仍然手持竹枝,目光淡然,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田十七總結經驗,不敢再大意,肅然舉劍,橫在身前。

不知為什麼,總覺的這個侍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喉結上。

輕巧的舞了個劍花,不行,還有破綻。來個橫掃千軍,劍勢雄渾,浩浩蕩蕩,一發不可收拾。

不行,再來個羚羊掛角,身法輕盈靈動,無跡可尋。

好,眾人鼓掌,不管看懂沒有,光看這躥高俯低,騰挪縱橫的動作絕對是個高手。

漸漸的,掌聲停了下來,這是賣藝還是比劍?

素兒已經將竹枝負在身後,目光關切看著對手,似在詢問,要不要停下來擦吧汗?

專毅像得了傷寒,不停咳嗽,一聲比一聲響,就是耍猴,也耍差不多了吧。他已經在後悔讓這個不靠譜的劍客上場了,齊人就是愛吹牛!

田十七從來不管別人的想法,尤其是手中有劍的時候。幾套劍法不受干擾施展開來,如行雲流水一般,於是又找到了巔峰的感覺,不,比巔峰更好的感覺。

差不多了,氣勢慢慢提升,身形毫無滯礙,一切都水到渠成,田十七大喝一聲,舉劍劈下。

太完美了!此刻在他眼裡沒有了觀眾,沒有了對手,也沒有了自己,天地間只剩下這一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種人劍合一的感覺,苦練多年終於達到了師傅說過的境界。

田十七激動的長嘯,不管是侍女還是高手,都在這一劍下顫抖吧。

眾人不忍觀看,太殘忍了,可憐的侍女,下輩子找個靠得住的主人吧。

嘯生頓止,怎麼又是頓止?

眾人疑惑抬頭,沒有見到想象中血肉飛濺的場面,仍舊是一根竹枝輕輕的點在咽喉,隨著喉結的滾動,竹葉顫抖,比先更猛烈的顫抖。

田十七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是長嘯,又是喉結!不是說高手都喜歡長嘯一聲嗎?為了模仿這個拉風的動作,自己不知偷偷練了多久,早就融入劍招中了。

回去就改,田十七是個善於總結的劍客,可問題是眼前怎麼辦,竹葉拂過喉結的感覺很癢,越癢就越想動,越動就蹭得越厲害。他有點糊塗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哦,不,為什麼我要考慮這個問題?

“咳咳”蒙荻善意提示傷寒未愈的專毅,“毅公子,你在找什麼?”

專毅在地上找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掉落的眼珠,“這個,這個比賽很好看,竹枝不錯,剛摘下來的吧。”

“毅公子喜歡的話,就送你了。對了,剛才說的一車財物,是這個嗎?”蒙荻客氣問道。

“咳咳咳咳”咳嗽更厲害了,專毅艱難而專心的咳嗽,抽不出時間回答。

“毅公子太虛弱了,該多吃點炙魚補補身子。”蒙荻下了結論,招手讓向列和陳立去收拾車輛。

隨從們悄悄抽出兵刃,慢慢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