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有些難走,寒曲讓女兒坐在肩上,一路健步如飛。

秋兒,是她的名字,此時正好奇地看著蒙荻,時不時作個鬼臉,然後俯在父親背上偷笑,絲毫沒有了在車廂裡戒備拘束的樣子。

寒曲總是溺愛地笑著,輕輕拍拍女兒。沿途不時傳來一兩聲口哨,似在遠遠護衛著。

見眾人好奇,笑著解釋這是族人傳遞訊號的方式。說著示範了幾種口哨,哨音長長短短,遠處也有啾啾的聲響回應。

沿途寒曲說起了部落的情況,部落名寒,原本生活在北方,常年冰雪,天寒地凍。

不知道多少代以前,當時部落首領追隨大夏皇帝少康的庶子無餘,長途跋涉來到了這裡,守衛祖先大禹的陵墓。

無餘的後代不太出息,家族慢慢衰落,甚至忘記了守衛禹王陵的使命,將寒部落驅逐。

部落無處可去,與山林間的土人時而爭鬥搶地盤,時而融合,多少年下來,血統早已混雜,分不清誰是誰了。

只是還固執地保留著寒這個姓氏,將對故鄉的懷念和使命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

“聽說越國現在的王族就是無餘的後人,又重開禹王祭祀,你們沒有去聯絡嗎?”

“去了,根本就不認我們,越王允常把我們當成不肯歸順的山越,帶兵馬過來攻打,擄掠人口,我的妹妹棠就被搶去做了王妃。”寒曲恨恨說道。

秋兒輕聲問道:“是棠姑媽嗎?”

“是的,你姑媽在越王宮裡鬱鬱寡歡,不久就過世了。聽說留下一個孩子,不知道現在如何。”

寒曲一拳砸在樹上,“可恨允常武功高強,守衛又多,我幾次潛入宮中,都無法接近。最後一次更是失手被擒,要不是你姑媽以命威脅,差點就回不來了。”

秋兒乖巧地摟著父親的脖子,大家都沒了說話的興致。

眾人到達部落的時候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部落很大,按寒曲的說法,有數千人的規模,分散居住在幾個山頭。

部落的首領壘是寒曲的父親,微笑迎上來說道:“感謝大人救了我的孫女!”

蒙荻急忙施禮道:“族長不必客氣,以貴族的實力,想必找回秋兒姑娘輕而易舉,荻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秋兒貪玩,常溜下山去,活該狠狠吃些苦頭。”話說的雖重,眼裡卻全是寵溺。

這時空地上已經燃起了數堆篝火,擺放著各種食物,族人們都興高采烈,像過節一般。

壘請眾人入座,取出珍藏的果酒,山中缺少糧食,只有在祭祀和招待重要的客人才捨得喝。

不僅僅是因為救了族長的孫女,而是蒙荻等人沒有將他們當做山越看待,這才是寒族人最看重的。

賓主盡歡。

氣氛越發熱烈,族中年輕的男女開始圍著篝火跳舞,除了幹英比較拘謹,其他人都開心地加入其中。

果酒雖然清淡,但架不住個個都來敬酒。蒙荻感到有些飄飄然了。朦朧的醉眼恍若看到篝火中一個明眸皓齒,眼波流露的佳人長袖漫舞,裙裾飄飛。

“畀兒……”

次日,壘讓秋兒陪著眾人到處逛逛,山上的風景不錯,樹林茂密,溪流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