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咱們之間畢竟沒有深仇大恨,何必為了一時意氣撕破臉皮,相信姑娘蘭心蕙質,必定能體會在下的心情。”

孫楚楚聽罷仍是雙眉緊鎖,顯然狐疑未去,沈寒星見狀苦笑道:“罷了,姑娘不妨再想一想,倘若在下真要對付你,大可出其不意將你制住,之後再道出原委,試問到那時候,你還有反抗的餘地嗎?”

孫楚楚暗自打了個寒噤,轉念間冷哼一聲道:“你若當真沒有惡意,乾脆一走了之便是,何必專門跑來調侃我?”

此時沈寒星已經將第三隻脆梨也吃幹抹淨,聞言頗見誠懇的道:“在下好歹與姑娘同行一路,倘若不辭而別,未免有失禮數。”

“不如你我二人就此好合好散,在下預祝姑娘尋得嶽嘯川,日後你我相見之時,在下希望還能跟姑娘把酒言歡。”

說罷沈寒星將果盤向孫楚楚那邊一推,面帶微笑的道:“無非是個分‘離’的寓意罷了,還請姑娘勉為其難,多少享用一些,也算照顧在下這點小心思了。”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孫楚楚委實盛情難卻,再加上她根本不怕沈寒星弄鬼,略一沉吟便點頭道:“好吧,那咱們算是兩不相欠,就此‘分離’好了。”

說話間拿起最後一隻脆梨,孫楚楚正待張口咬下,此時倏見沈寒星指出如電,堪堪點中她胸前的膻中穴。

孫楚楚嬌軀一震,登時動彈不得,驚駭之下脫口怒斥道:“姓真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寒星意味深長的道:“姑娘不必太過驚慌,在下只是覺得咱們這‘分離’儀式有些太過簡單,恐怕很難讓你銘刻在心,所以不妨再加些助興的節目如何?”

孫楚楚覺察沈寒星目光裡灼灼的含義,俏臉禁不住一片燙熱,但瞬間又變作煞白,滿心惶懼間只聽他道:“其實這梨嘛,還是削了皮才更白嫩誘人,姑娘你說是不是呢,哈……”

孫楚楚牙齒打顫,死死盯著沈寒星道:“你……你別在這兒得意忘形,今天你要膽敢對我無禮,嘯哥哥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沈寒星眉峰一軒,呵呵一笑道:“是麼?那在下倒真想看看,堂堂刀魔會為他的義妹做到何種程度。”

毫不掩飾邪念的笑聲中,忽聽一聲短促的尖叫,而與此同時,一條人影悄然離開窗欞,徑直回到客棧大堂。

因為辰光尚早,大堂裡面並無多少人用飯,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上,但見男女兩人相對而坐。

那男子四五十歲模樣,蠟黃臉上透著一股病懨懨的勁兒,那女子正值雙十年華,過人姿色中更見十分嬌媚。

酒桌上的菜餚還算豐盛,那男子卻有些食不甘味,顯得心事重重。

那女子心思靈巧,覷目間抿嘴輕笑道:“老方~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模樣,敢情是在想多年未見的小情人不成?”

那男子登時一滯,無奈苦笑道:“小姐莫要說笑,老奴怎有可能牽涉風月之事?老奴只是想到咱們原先家大業大,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看來真是天意難違,令人徒呼奈何啊。”

那女子微頷首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本來便是如此。所幸咱們這次探聽到嶽老闆的下落,只要能夠得到他的幫助,東山再起必定指日可待。”

那男子一正色道:“小姐儘管放心,嶽老闆的下落絕對可靠,今天咱們再置辦一些飲食衣物,然後繼續沿路找他。”

那女子莞爾道:“我自然不會懷疑老方的情報,其實短時間內找不到嶽老闆也不打緊,咱們無非是多盤桓些時日,我保證會幫老方你養老送終的。”

那男子聞言暗自擦把冷汗,此時只見一位身著灰色長袍的中年漢子走近過來,跟著拱手為禮道:“方兄果然在這兒,日前你不辭而別,小弟真是想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