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樊飛全無愧疚之意,連八方正自暗叫苦也,便聽身後一個柔媚聲音傳來道:“唷~敢情小俊哥當時只是在演戲,奴家真的被你瞞過去了,唉~如今奴家上了賊船,小俊哥怕是再難原諒奴家了吧?”

說話間芙蓉姑娘緩緩站起身來,她的臉色雖然還稍顯蒼白,卻格外透出一種惹人憐愛的味道,果然不愧為當世尤物。

樊飛見狀神色稍緩,微頷首道:“前輩無須太過自責,樊某對前輩仍是衷心感激。”

芙蓉姑娘媚眼斜乜,似笑非笑的道:“嗯……奴家早知道小俊哥知恩圖報,那這次可否請你賞個薄面,放奴家和連老爺子安然離開?奴家在此鄭重承諾,今後我們兩人謹守底線,絕不會再為難你們。”

樊飛聞言一怔,面現踟躕的道:“前輩若想離開,樊某絕不阻攔,但連老怪罪大惡極,不能縱虎歸山。”

芙蓉姑娘笑容稍斂,意味深長的道:“小俊哥是聰明人,所謀者絕非一個連老爺子這麼簡單。”

“倘若你執意不肯通融,奴家只好拼個魚死網破,到時候結果如何,猶在未定之天。”

樊飛臉色微變,訥訥間又聽芙蓉姑娘道:“小俊哥,你先前的戲是演得不錯,但凡事都應該從長遠計,不是麼?”

樊飛的神情更加鬆動,頓了頓才喟然道:“看來前輩是非要維護連老怪不可了?”

芙蓉姑娘一正色道:“不錯,奴家跟連老爺子還有一樁重要約定沒有履行,不過此事與你們無關,小俊哥大可放心。”

樊飛沉吟有頃,終是苦笑道:“罷了,前輩既然如此堅持,樊某今日只好從命,但你我雙方若再發生衝突,前輩休怪樊某忘恩負義。”

說罷樊飛遽起一掌,打在連八方的背心,連八方悶哼一聲,當場昏死過去。

芙蓉姑娘見狀正自娥眉一蹙,樊飛已經咳聲道:“前輩不必著惱,樊某隻是封閉了連老怪的氣脈,兩個時辰之後禁制自解。”

“前輩最好別嘗試為連老怪解禁,否則無法保證他能活命。”

芙蓉姑娘舒了口氣,徑向樊飛拋個媚眼道:“如此多謝了,敬祝小俊哥心想事成,咱們後會有期。”

言畢芙蓉姑娘挾起連八方,之後展動身形,徑直下山而去。

樊飛看著芙蓉姑娘的背影消失,這才嘆了口氣,舉步走上前去,解開孫楚楚的穴道。

孫楚楚眼神空洞,螓首低垂著道:“嘯哥哥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那妖婦下的毒手?”

樊飛輕咳一聲道:“孫姑娘切莫太過傷心,樊某並不確定嶽兄的生死。”

孫楚楚聞言一震,霍地抬頭道:“什麼?!那你剛才幹嘛那麼說?”

樊飛來到蘇琬珺身旁,一面俯身探視,一面歉然道:“方才情勢緊急,樊某為免陷入困局,只好順勢妄加推斷,還望孫姑娘見諒。”

孫楚楚聽到這話,也不知是該氣惱還是驚喜,兀自發懵之際,又聽樊飛解釋道:“樊某今日午後來到三葉集,上山途中恰逢連老怪挾持孫姑娘,所以才將計就計,隨後暗中跟蹤,準備將你救出魔掌。”

孫楚楚定了定神,難掩失望的道:“那你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變故了,哼……剛剛你根本不該放跑那妖婦,如果真是她……害死了嘯哥哥,我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殺了她,給嘯哥哥報仇!”

樊飛輕輕一嘆道:“世間最難償還的便是人情債,樊某的確情非得已。不過孫姑娘無須太過悲觀,少時等琬珺醒來,你自可向她詢問,想必能確認嶽兄的安危。”

孫楚楚翟然一醒,趨上前來關切的道:“蘇姐姐沒大礙吧?怎麼像是睡熟了的樣子?”

樊飛沉吟著道:“琬珺並無任何內傷,似乎也沒有中毒,孫姑娘的意思是她正在熟睡?”

孫楚楚心裡打了個突,蹙眉訥訥的道:“對了,當初嘯哥哥身受重傷,足足睡了三四天,快醒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話音方落,果然只聽蘇琬珺輕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