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掌肢接之際,“藥俠”陡然變招,只見他化拳為指,直取蘇琬珺掌心。

蘇琬珺心頭一凜,倏地纖指一屈,反鎖“藥俠”右手腕脈。

“藥俠”沉喝一聲,順手放開譚儷彩,左掌迎向蘇琬珺攻向他肩頭那一指,行動竟是絲毫不亂。

蘇琬珺冷笑一聲,靈巧的指尖隨勢一轉,“藥俠”這招登時格空,肩頭中指之際,身子一震便動彈不得。

雖然輕鬆制服“藥俠”,但蘇琬珺此刻著實震駭莫名,因為正在方才的倏忽之間,她胸腹周圍的幾處要穴都被重手點中,同樣失去行動能力!

兩條人影僵立之際,赫見自“藥俠”懷中滾落的譚儷彩站起身來,隨手一指點出,解開他受制的穴道。

“藥俠”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後徑向譚儷彩感激的道:“這次多虧彩兒配合得當,咱們才能擒住這難纏的丫頭,另外唐素素身子虛弱,這丫頭多半把她送去了三葉集上的茅家老店,勞煩彩兒將她一併捉回來吧。”

譚儷彩微一頷首,轉向蘇琬珺道:“蘇姑娘,請你莫怪老身,老身與小胡幾經磨難,多年等待只為今朝,斷不可被你壞了大事,所以只好請你受些委屈了。”

語聲雖然柔軟依舊,但在蘇琬珺聽來,卻只覺無比心寒。

譚儷彩說罷不再多言,便即轉身往山下而去,蘇琬珺又默然片刻,這才冷冷的道:“胡先生,你們兩位當真做的好戲。”

“藥俠”深沉一笑道:“蘇丫頭,在江湖中打滾,武功好未必能戰無不勝,你跟樊飛相比還差得遠。”

蘇琬珺聞言又是慚愧又是悔恨,咬牙間強自鎮定的道:“胡先生不必逞口舌之利,你費盡心機將我擒住,究竟有何目的?”

“藥俠”嘆口氣道:“蘇丫頭這話問得多餘,若非你自己多管閒事,老夫又何須如此?”

“老夫百般勸告,你卻一意孤行,這能怪老夫嗎?如今雖然擒住了你,老夫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蘇琬珺略略心安,冷眼睨著“藥俠”道:“那麼我衷心勸告胡先生,只盼你儘快迷途知返,別落得多行不義必自斃的下場。”

“藥俠”搖搖頭道:“事已至此,豈能回頭,蘇丫頭你這勸告,分明是要老夫自絕生路了。”

蘇琬珺一正色道:“胡先生恕我直言,你雖然心機深沉,而且智謀非凡,但比起葉行歌和其他淨宇教的創教魔王,你自問能否強過他們呢?”

“藥俠”微微一怔,跟著輕咳一聲道:“老夫只是有點小聰明罷了,漫說葉行歌那十二魔王,便是後起之輩如濮陽尚、連八方之流,老夫也是遠遠不及的。”

蘇琬珺微頷首道:“胡先生夠坦率,試想葉行歌本人已經雄才大略,身邊更加智者猛士如雲,一度還曾掌握武林霸權,但最終仍是落得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下場,胡先生難道不能從中吸取些許教訓麼?”

“藥俠”鼻中冷哼道:“蘇丫頭這話當真莫名其妙,老夫不過是一名鄉野閒人,並無葉行歌那等雄心壯志,從他身上有什麼教訓好吸取的?”

蘇琬珺鄭重其事的道:“是否擁有雄心壯志並非重點,重點在於是否擁有悔過之心,倘若胡先生怙惡不悛,日後必定會有俠義之士出手制裁,到時候你即便再後悔都來不及了。”

《天阿降臨》

“藥俠”沉吟片刻,終是和聲道:“蘇丫頭,老夫可以跟你打個商量,只要你不再追究老夫之事,老夫便也不再為難你,咱們兩人相安無事,依舊和睦論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蘇琬珺秀眉一挑,分明哂然道:“胡先生說出這話,不嫌太可笑麼?我行事自有底線,絕不會與你這等卑鄙無恥,兼且不思悔改之徒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