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早已想過“小卒”送還厲梟屍首的用意,只可惜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只能訥訥的道:“具體用意不得而知,但那人留下一張紙條,字裡行間對樊少俠頗多奚落。”

樊飛聽罷沉吟不語,薛華棟見狀冷冷的道:“厲梟既然已死,某家可以不再追究,但憑你和嶽嘯川的手段,居然連一名乳臭未乾的孩童都抓不住,這話有誰能夠相信?”

樊飛緩緩搖頭道:“武林之中臥虎藏龍,情勢發展瞬息萬變,我們兩人一時疏忽,此次的確未能踐行承諾,還請各位海涵。”

薛華棟不禁哂然道:“好個一時疏忽,正所謂人而無信、不知其可,輕輕鬆鬆幾句話便想搪塞過去,實在太過無恥了吧。”

樊飛似是一滯,片刻方凝聲道:“在下並無逃避過失之意,各位若有任何差遣,在下必不推辭。”

薛華棟沉哼一聲道:“一事還一事,一命還一命,何其理直氣壯?上次被嶽嘯川矇混過去,這次你又想故技重施,真當長白薛氏軟弱可欺嗎?”

樊飛暗自苦笑,終是硬著頭皮道:“然則薛三少意下如何,在下洗耳恭聽。”

薛華棟一揚眉道:“昨日你親口說過維護小妖女的話,這一點你承不承認?”

樊飛皺起眉頭道:“幼子無辜,在下始終秉持這一看法,並非什麼刻意維護。”

薛華棟面凝似鐵,當即斷喝道:“好!——那事實已經清楚明瞭,單是庇護淨宇教餘孽這一條,你和嶽嘯川便難逃制裁!”

樊飛早料到薛華棟有意為難,聞言只是微微一哂,反倒柳含煙忍不住駁斥道:“薛公子,事情尚未分明,這樣便說樊少俠庇護淨宇教餘孽,未免太過武斷了吧?”

知苦方丈也勸解道:“阿彌陀佛,薛施主稍安勿躁,樊施主或許有其苦衷,不妨先聽他有何說辭,之後再做決斷。”

薛華棟長劍駐地,凜然正聲道:“樊飛,某家命你擒捉小妖女,正是給你自證清白的機會,讓你和嶽嘯川能戴罪立功,徹底跟淨宇教撇清關係。”

“孰料你們非但不珍惜機會,反而變本加厲,又庇護了小妖女!並非某家故意陷害你們,而是你們所為太過令人生疑,如今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不服,儘管在這兒說出來吧!”

樊飛神情複雜,語聲沉凝的道:“薛三少既然認定在下心懷叵測,在下再多解釋也是徒勞,但你的臆測並無真憑實據,想借此定在下和嶽兄得罪,只怕難以令人心服。”

薛華棟不以為然的道:“你錯了,正義盟統御武林群雄,某家自掌一方令符,即便暫時還沒有憑據,某家仍然可以將你繩之以法,日後一旦證據確鑿,倒要看你如何巧言折辯。”

樊飛目光漸冷,一面掃視著在場眾人,一面緩緩的道:“在下此次的確未能踐諾,但絕非薛三少所說的勾結邪魔之徒,各位難道認同他的意見,打算以莫須有的罪名擒拿在下?”

楊彥平立刻介面道:“樊飛,昨日相救之情,楊某從未忘記,但私人情誼畢竟不及武林大義。勸你還是束手就擒,聽憑我等處置,想必正義盟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裁決。”

樊飛不為所動,轉向知苦方丈道:“方丈德高望重,又兼武藝超群,此次是為居中仲裁,還是純粹助拳而來?”

知苦方丈略一遲疑,低眉咳聲道:“樊施主,薛施主所言不無道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還望你主動配合。”

知苦方丈話音方落,又聽鐵韋馱得意的道:“樊飛,我們七個打你一個,你只有乖乖捱揍的份兒,還是趁早束手就擒吧。”

柳含煙秀眉緊蹙,期期艾艾的道:“樊少俠,妾身堅信你並非邪惡之徒,但眼下形格勢禁,不如暫作忍讓,否則若是動起手來,難保不會誤傷。”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眼見眾人意見一致,樊飛心中頗覺失望,當下沉緩的道:“薛大俠曾經提議解散武林正義盟,彼時在下多少還有些惋惜,但以如今的情形來看,在下的確太過淺薄了。”

薛華棟眉峰一軒,義正詞嚴的道:“住口!五大盟主重新會盟太室山,這是人人稱道的武林盛事,你卻在此口出微詞,險惡用心豈非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