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嶽嘯川被關押,樊飛登時一滯,睜開眼睛道:“棲鳳宮?和淨宇教的餘孽關在一起?依我當時對管鳴邛的說辭,嶽兄只是無心之過罷了,怎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蘇琬珺醒悟是自己方才為樊飛蓋衣服時驚醒了他,愧疚之餘又心中一動,先確信無人在旁窺探,這才輕聲細語的道:“事情的經過究竟是怎樣,你先一五一十告訴我。”

樊飛定了定神,同樣壓低聲音道:“大體情形你應該能夠猜到,嶽兄因為愧對鮮于曼,自然要去救葉行歌一命。我為防管鳴邛知道內情,於是設計先將他打昏,然後拼著兩敗俱傷,迅速將嶽兄制服。”

“本來我想讓薛前輩收拾殘局,不料葉行歌早已在他身上下了蠱毒,局面因此完全失控。我當時因為傷勢過重,不得不全力運功療傷,結果錯失良機,終究功敗垂成。”

蘇琬珺聽樊飛說罷,難掩感慨的道:“原來如此,葉行歌的確陰險狡詐,而嶽兄為情所困,最後成了他的幫兇,實在令人唏噓。”

樊飛露出憂慮之色,轉而詢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嶽兄為何被關進棲鳳宮,到底是什麼罪名?”

蘇琬珺搖頭苦笑道:“嶽兄縱放魔頭,致使魔頭殺傷同道,這樣嚴重的罪名,足夠被關進棲鳳宮了。”

樊飛大為驚奇,雙眼圓睜的道:“怎會如此,薛二俠早知道嶽兄的身世,況且他身中劇毒,目前必定無法開口。至於管鳴邛,我確信當時他一直昏迷不醒,而且以他的城府,絕不可能瞞過我的耳目。”

“嗯……難道在場的另有其人?也不對,若是我們這邊的同道,既能瞞過我的耳目,便不會放任葉行歌逃去,這……到底是誰?”

蘇琬珺見樊飛雙眉緊鎖,兀自苦思不已,心疼之下連忙輕嗔道:“好了,也不等人家說完,自己便一通胡猜,我說的並不是葉行歌的事情,是嶽兄先前縱放了連老怪。”

樊飛恍然一悟,喃喃自語道:“這便對了,我先前還在奇怪,嶽兄怎麼知道葉行歌的逃亡路線,想必是連老怪用葉行歌的行蹤換了一條性命。唉……至於殺傷同道,究竟是誰不幸遇難?”

蘇琬珺面現戚容,囁嚅著道:“是……華英姑娘。”

樊飛聞言面色陡變,忍不住發出一連串劇咳,蘇琬珺趕忙趨前照護,半晌才聽他喟然一嘆道:“唉……怎會如此巧合?薛盟主為武林出生入死、鞠躬盡瘁,老天為何要這樣對他?”

蘇琬珺為樊飛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柔聲勸慰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怎麼怨嘆都沒用了,薛盟主……唉……”

樊飛緩緩搖頭道:“薛盟主深明大義,必定不會為了私怨針對嶽兄,但我此刻真想嶽兄遭受重責,也好讓他牢牢記住這次教訓。”

蘇琬珺苦笑一聲道:“氣話先別說了,你的傷勢還沒復原,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無論結果如何,咱們都幫嶽兄一起分擔,你也不必太過憂心。”

樊飛吁了口氣,微頷首道:“罷了,明天還要參加公審,確實得好好休息。”

蘇琬珺吃了一驚,顰起秀眉道:“你明天也要去?傷勢撐得住麼?”

樊飛眨眨眼道:“即便明天不去,我也只是心焦而已,對於緩解傷勢並無好處。況且嶽兄前途未卜,你難道想讓我連袖手旁觀的機會都放棄麼?”

蘇琬珺依舊擔憂的道:“可你的傷勢這麼重,依我看安靜休養才是正經,你說你會心焦,那去了只能袖手旁觀,豈不更加煎熬?”

樊飛一正色道:“總之我已經決定了,你若還要與我爭執,便是故意剝奪我寶貴的休養時間。”

蘇琬珺知道拗不過樊飛,只得輕嗔道:“好啦,都聽你的,那你還不乖乖閉上眼睛休息?”

樊飛聽命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道:“我說琬珺,你方才這話的口吻,未免有些……”

《仙木奇緣》

蘇琬珺暗自好笑,徑直打斷道:“有些什麼,讓你難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