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如珍嗯聲道:“畢竟是萬不得已才會啟用的避難所,據碧璇姑娘所說,只有她們師徒五人知曉。”

聶擎天觀望片刻,皺起眉頭道:“此地守軍不足為慮,但要不驚動他們潛入院中,只怕並非易事。”

苑如珍附和道:“大師兄說得不錯,若是夜間也還罷了,但眼下天光放亮,咱們很難不暴露行蹤。”

聶擎天心念電轉,驀地一咬牙道:“看來只能引蛇出洞,然後趁虛而入。”

苑如珍輕嘆一聲,訥訥的道:“那要由誰來引開敵人?大師兄可有決斷?”

聶擎天略一沉默,終是斬釘截鐵的道:“戰場難免丟卒保帥,這罪孽由我來承擔吧。”

他說罷便退回去,依次附耳向眾人吩咐,剩下的幾名天竺士兵聽罷神情立肅,各自抬手放在心口,一派決絕之態。

聶擎天既是愧疚又是傷感,最後向那幾名天竺士兵深施一禮,那幾名天竺士兵更不遲疑,轉身直奔大道,故意哀叫著倉皇奔逃,一副慌不擇路的模樣。

守衛五蓮池的將官沒有機會立功,心中早已鬱悶不已,此時見到那幾名天竺士兵,頓時兩眼放光,脫口呼喝道:“弟兄們抄傢伙,做了這幾個蠻子,咱們也論功受賞!”

守軍自然歡欣鼓舞,生怕功勞沒有自己的份,都揮舞著刀槍衝向那幾名天竺士兵。

苑如珍等人抓住時機,各自運起輕功,飛速遁入院中。聶擎天仍然斷後,越牆而入之際覷得分明,兩邊已經戰在一處。

雖然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但那幾名天竺士兵以寡敵眾,想必凶多吉少。

聶擎天霎時眼眶溼潤,險些虎目落淚,只盼眾人的犧牲並未白費,此番真能找到雪玉觀音等人。

苑如珍帶著眾人衝進院落,直奔東北角的一株枯樹,知道片刻耽擱不得,她直接轉到枯樹背後,將手伸進一隻毫不起眼的樹洞,用力一扳其中的機擴。

碧璇的指點並無任何差錯,隨著樹洞中咔噠一聲輕響,枯樹靠近牆根的位置現出一個方形入口。

苑如珍見狀如釋重負,當先跳進入口之中,餘下眾人緊隨其後,趕在守軍返回之前,全部進入地底暗道。

苑如珍扳動暗道中的機擴,重新封上外面的入口,這時忽聽步履匆匆,一條嬌小人影直衝過來,手裡還擎著一支火把,藉著火光看去,原來正是紫鳳。

紫鳳見到苑如珍,霎時臉色鉅變,清叱聲中彎刀出鞘,猛搠向她胸前。

苑如珍豈敢怠慢,連忙舉劍格擋,同時憤然道:“看來內奸果然是你,你為何要背叛雪玉城主?”

紫鳳尚未答話,忽然悶哼一聲,掌中彎刀噹啷墜地,原來是狄蒼穹眼疾手快,一道無形劍氣正中她的手腕。

苑如珍憤恨已極,招式毫不收斂,雪亮劍鋒直刺紫鳳的心口。

眼見紫鳳便要完納劫數,此時倏見嶽嘯川挺身上前,一刀猛擊在苑如珍劍上。

苑如珍始料未及,長劍登時一偏,噗的一聲扎透紫鳳的右胸,卻終究未能將她的心臟刺穿。

苑如珍驚叫一聲,踉蹌退後之際驚訝的道:“嶽少俠為何阻止我剷除內奸?難道你是她的同黨?”

嶽嘯川面沉似水,語聲沉凜的道:“真相尚未分明,不可草率行事。”

聶擎天挺身護住苑如珍,咬牙沉喝道:“事情已經十分清楚,還要怎樣分明?”

嶽嘯川正待解釋,紫鳳已然斷斷續續的道:“我不是……內奸,真正的內奸——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