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楚楚心中有數,低眉澀聲道:“她雖然陷害了嘯哥哥,但說到底都是秦傲天的授意,她自己其實本性不壞,所以我才故意隱瞞,免得嘯哥哥跟她起衝突。”

嶽嘯川搖搖頭道:“罷了,倘若她怙惡不悛,日後總有一決雌雄的機會。”

孫楚楚暗自一嘆,想了想才又道:“對了嘯哥哥,你來青藏是為了聯絡崑崙派,可他們誤會你是殺人兇手,咱們要不要找到他們,把事情解釋清楚?”

嶽嘯川沉吟著道:“空口無憑,如何解釋得請?我眼下最擔心的是狄前輩,不知他們一家三口境況如何,倘若找到他們,整件事情必定能水落石出。”

孫楚楚頷首稱是,說話間兩人已經離開雪域無垢城數里之遙,進入外圍冰川之中。

嶽嘯川見天色已完,於是就地紮下營帳,簡單烹煮了些飯食,與孫楚楚一起胡亂填飽肚子。

孫楚楚出了一身熱汗,酒氣已經散去大半,勉強恢復行動能力。

但容小媗只送來一頂帳篷,兩人唯有同帳而居,所幸此事已有先例,倒也並不覺得如何尷尬。

躺下之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陣,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子時,孫楚楚這一天情緒大起大落,難免有些疲憊,禁不住哈欠連天,兩人互道晚安,就此熄燈就寢。

嶽嘯川今日強行突破界限,又經歷了與秦傲天的一場激戰,體力心力都消耗不少,饒是他天賦異稟,韌性尤其驚人,卻依舊身心俱疲,沾枕不久便沉沉睡去。

正在神遊物外、問道周公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串沉悶的爆炸聲,嶽嘯川驀地清醒過來,睜眼同時翻身坐起,側耳細聽爆炸聲傳來的方向,敢情正是數里之外的雪域無垢城。

孫楚楚也被爆炸聲驚醒,駭異間聲音發顫的道:“怎麼回事,地牛翻身麼?”

嶽嘯川點亮燈燭,溫言安慰道:“楚楚你先安心躺著,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孫楚楚點了點頭,嶽嘯川略作整備,提著琢玉魔刀走出帳篷,打眼只見雪域無垢城的城頭之上火光沖天,夜色中尤其熾紅奪目,隱約還傳來濃重的硝煙氣味。

嶽嘯川心頭一震,手搭涼棚仔細觀望,雪域無垢城的大門已經敞開,陣陣喊殺聲遙遙傳入耳中,似乎有大批人馬殺入城內,卻不知究竟是哪方勢力趁夜突襲。

皺眉思忖片刻,嶽嘯川正自有所猜測,此時孫楚楚也走出帳篷,看著城頭烈火延燒,掩口輕呼道:“有人攻打雪域無垢城?嘯哥哥你說,會不會是雪玉觀音和崑崙派的人?”

嶽嘯川暗贊孫楚楚機敏,當下緩緩點頭道:“應該八九不離十,陽九功和陰凝霜倒行逆施,為求死灰復燃投靠淨宇教,正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倘若雪玉觀音順天應人,的確應該奪回雪域無垢城。”

孫楚楚心中一動,隨聲附和道:“不錯,其實城中不少漢人都支援雪玉觀音,只是在陰凝霜的淫威下敢怒而不敢言,如果雪玉觀音振臂一呼,他們多半會倒戈相向,將陰凝霜和淨宇教的人都趕出去。”

嶽嘯川深有同感,搖頭輕嘆道:“只是此番大戰已起,雙方必定血流成河,不管是誰笑到最後,終究難免生靈塗炭。唉……城中百姓何辜,竟然遭此大難,實乃人間慘劇。”

孫楚楚面現戚然,幽幽的道:“本來大家同在屋簷下,即便偶然有些摩擦,總歸還算安居樂業。如今卻因為陰凝霜一意孤行、盲目排外,弄成這種不死不休的局面,唉……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嶽嘯川略一沉吟,隨即堅定的道:“不行,我不能袖手旁觀,任憑無辜百姓受苦。”

孫楚楚連忙拉住嶽嘯川的衣袖,秀眉緊蹙的道:“嘯哥哥別去,如今他們雙方都把你當成敵人,你去了太過危險。”

嶽嘯川似是一滯,心念電轉間凝聲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救一個便算一個,我儘量不與他們正面衝突。”

孫楚楚哪裡肯依,毅然決然的道:“不成,嘯哥哥若是非要去,我便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