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雙方酣戰未休,臺上臺下殺聲震天,使得整個大校場好似修羅煉獄一般。

淨宇教勝在人多勢眾,又急於搶功抵罪,正道群雄則勝在精銳盡出,個個都以一當十,兩邊勢成拉鋸,一時之間難分軒輊。

扈旌權今日連經惡戰,方才還硬接了狄蒼穹一蓬沒羽箭,早已成了強弩之末。不過眼見步淮徵敵不住狄蒼穹,他只能咬緊牙關上前助戰,兩名魔頭豁盡全力,堪堪與狄蒼穹平分秋色。

汪藏玄同樣虧耗不少,看到柯士達戰不下樊飛,他心中愈發惱怒,索性也要出手夾攻。

此時倏聽一聲嬌斥,原來是燕怡潔殺上高臺,二話不說挺劍搶攻汪藏玄。

她那口長劍通體色澤暗沉,乃是東海鐵木所制,本身固是堅硬無比,又兼具十分鋒銳,舞動之時雖然不見耀目光華,卻自有一派沉潛勁道。

汪藏玄不敢怠慢,只能出招應對,原本他以為燕怡潔年紀輕輕,修為必定十分有限,不需幾招便能將其制服。

孰料燕怡潔師出大家,武學修為遠超同儕,尤其劍法上造詣頗高,反而將汪藏玄逼落下風。

汪藏玄慣以謀士形象示人,向來都不攜帶兵刃,眼下只能以那柄淬毒法刀對敵。

《一劍獨尊》

但那柄法刀長不盈尺,根本沒法突破燕怡潔的守禦,甚至自保都顯得捉襟見肘。

高臺上面的三處戰局,正道都不落下風,但汪藏玄等人畢竟是絕頂魔頭,要想將其擊退也並不容易。

正在膠著難解之際,又見一名女子撲上高臺,劍鋒直指鮮于曼,尖聲呵斥道:“萬惡妖女償命來!”

這女子約摸三十出頭,稱得上姿色不俗,只是不知為何髮絲俱白,正是青城派的“白頭仙姬”左韶容。

鮮于曼曾經以萬蠱噬天大陣屠滅青城派,之後又格殺左韶容的師兄厙仲翊,也難怪她會如此激動。

時媚煙看到左韶容氣勢洶洶,立刻挺身上前接戰。左韶容手中的長劍隱現紫芒,劍招異常狠戾毒辣,直欲將時媚煙碎屍萬段。但時媚煙武功不弱,即便手無寸鐵,依舊能夠勉強抗衡。

鮮于曼剛剛服下蒲靜靜給予的解藥,藥力還未能完全發揮,一時之間沒法幫忙,此刻只見她神色幽冷,沉鬱的目光瞥向嶽嘯川道:“你一定要跟神教做對嗎?”

嶽嘯川無聲一嘆,訥訥的道:“魔教撥亂反正已成夢幻泡影,而今必須將其剿滅。”

鮮于曼並未意外,緩緩點頭道:“那你先殺了我吧。”

嶽嘯川登時一滯,看著眼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臉,難掩愧疚的道:“我負你良多,今生只求能夠有所補報,豈能再傷害你?”

鮮于曼鼻中一哂,看向正與汪藏玄激戰的燕怡潔道:“你若是不殺我,等到我功力恢復,一定要大開殺戒,首先便拿你的‘怡妹’開刀。”

嶽嘯川察言觀色,知道鮮于曼生出了誤會,趕緊一正色道:“你切莫多心,我與怡妹情同兄妹,並無其他瓜葛。”

鮮于曼微微一頓,卻是冷然道:“好個情同兄妹,你既然負我良多,我一向小肚雞腸,自然要好好報復你,所以殺她豈不是最好的選擇?”

嶽嘯川清楚鮮于曼的手段,即便論武功她不是燕怡潔的對手,可一旦施以毒蠱異術,的確令人防不勝防。

心中陡生憂慮,嶽嘯川只能耐心規勸道:“你有任何怨懟,都可以向我發洩,無須牽累他人。”

鮮于曼櫻唇緊抿,語帶詰責的道:“無須牽累他人?那你先前殺我師弟,殺我恩師,設計我鴆殺教主,這些又算什麼?”

嶽嘯川無言以對,片刻方硬著頭皮道:“總之是我欠你,我的性命你隨時可以拿去,但眼下——必須先剿滅魔教。”

他這陣已經勉強壓制傷勢、調勻氣息,當即琢玉魔刀一橫,便要殺向秦傲天等人。

鮮于曼見狀臉色一變,閃身擋在前面,疾言厲色的道:“住手!不許你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