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守衛已經將曹樾鐘上綁,卻聽他接著又道:“那班逆黨與神教仇深似海,屬下的兄長和幼弟便是死在丐幫的潑賊手裡,教主若是將姓管的老乞丐封為神王,這正是親痛仇快,如何能夠讓人心服?”

這話倒說出了不少淨宇教眾的心聲,葉行歌眉峰一軒,冷笑著道:“所以你承認是自己弄鬼,故意破壞神教大計了?”

曹樾鍾搖搖頭道:“教主錯了,並非屬下弄鬼,這的確是天神的旨意。”

葉行歌神色更冷,咬著牙道:“好一個冥頑不靈之輩,看來你是不見親棺不落淚,五仙教蒲教主何在?”

這時西邊嫋嫋婷婷走出一位黑衣美婦,但見她年約雙十,身段苗條勻稱,正是五仙教主蒲靜靜。

低眉斂衽深施一禮,才聽蒲靜靜和聲道:“屬下參見教主,恭請教主示下。”

葉行歌點點頭道:“本座命你和齊藥師檢驗這批信鴿,辨明它們是否有中毒跡象,今晚呈報本座。”

蒲靜靜微微一頓,隨即淡淡的道:“啟稟教主,屬下方才已經仔細檢驗過,這批信鴿並未中毒。”

葉行歌登時一滯,面現不悅的道:“區區片刻時光,豈能檢驗清楚,下去重新驗過再呈報。”

蒲靜靜低垂螓首,語聲輕緩卻不容置疑的道:“教主明鑑,這批信鴿的確不曾中毒,屬下願以性命擔保。”

葉行歌沒想到蒲靜靜也敢當面忤逆,吃驚之餘更生惱怒。

此時只見一名郎中打扮的男子走上前來,與蒲靜靜並肩而立,跟著一抱拳道:“啟稟教主,屬下也檢驗過了,結論與內人相同,這批信鴿雖然行為異常,卻並無任何中毒跡象。”

這男子二十二三歲年紀,相貌雖然平凡,但勝在穩重敦厚,正是蒲靜靜的夫婿,人稱“百草閻君”的齊澤霖。

葉行歌看著面前的一對夫妻,忍不住沉喝道:“好!既然不是中毒,你們兩人有何高見?”

齊澤霖和蒲靜靜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啟稟教主,這或許的確是天神的旨意。”

葉行歌並未意外,胸中怒火蒸騰之際,霍地轉向汪藏玄道:“老四!這是不是你策劃的?”

汪藏玄似是一愕,隨後眨眨眼道:“教主何出此言?”

葉行歌冷笑道:“你我多年交情,真以為本座看不出你的心思?你的封號是什麼?”

汪藏玄微一苦笑,頗見訕訕的道:“教主賜號,吾名神意。”

葉行歌瞭然的道:“神意,天神的旨意,你既然敢直接告訴本座答案,如今又何必遮遮掩掩?”

汪藏玄嘆了口氣,拱拱手道:“教主明察秋毫,山人這點伎倆的確貽笑大方了。”

嗶嘀閣

眾人耳聽汪藏玄親口承認弄鬼,不由得為之大譁,連臺上的眾人都神色各異。

葉行歌緊盯著汪藏玄,頗見無奈的道:“當日你答應過本座什麼,難道都忘了不成,為何要當眾演這一出鬧劇?”

汪藏玄同樣直視著葉行歌,滿面誠懇的道:“山人知道教主心意已決,再如何勸阻都無濟於事,所以當日只能違心附和。但教主的所作所為如同毀滅神教根基,分明是自掘墳墓,山人豈能不加阻止?”

葉行歌眉頭緊皺,正待出言斥責,汪藏玄卻已經搶先道:“神教三十八萬教眾,每日吃穿用度不知凡幾,教主驟然立下三條規約,無異於讓眾人去喝西北風,這實在太過天真。”

“神教席捲天下,逆黨覆滅在即,教主卻在此時自毀長城,非要引狼入室,山人同樣不敢苟同。”

“山人號稱神意,天神之意或許難以窺測,但民意正在眼前,期盼教主順應民意,切莫一意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