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嘯川的生父名喚嶽世澤,但那只是入贅之後隨妻子改的姓名,之後他遭遇變故,被迫離開岳家,便恢復了本名。

嶽嘯川在夢境試煉中已經見過生父的容貌,此時正是一眼認出,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

葉行歌雖然不知道嶽嘯川的身份,但正所謂父子天性,他對這少年人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當下微一頷首,讚許的道:“嶽小哥居然第一個察覺本座到來,修為確實不凡,不知你年方几何?”

嶽嘯川本來是庚辰年生人,但為了避免對方生出聯想,他索性硬著頭皮道:“有勞葉教主動問,在下是戊寅年生人。”

葉行歌眉峰微軒,沉吟著道:“那你今年應該是二十二歲,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他這廂頗為感慨,卻聽身後一人咳聲道:“教主無須多慮,你的傷勢已經療復五六成,動靜呼吸絕難被人察覺,嶽小哥多半是抓到了我的破綻。”

嶽嘯川循聲望去,只見發話之人年約四旬,身著玄青色長袍,容貌端正和善,頗有仙風道骨。

尤其惹眼的是他腰間那口長刀,連刀柄帶刀鞘都是赤金打造,卻又不見絲毫奢靡氣象,反而更顯聖華明耀。

嶽嘯川心忖這多半便是“天刀”司徒翔了,果然只聽葉行歌輕笑道:“司徒兄不必費心寬慰,本座的傷勢的確有所好轉,但眼下終究還有破綻。”

司徒翔為之莞爾,此時忽聽百瓏尖叱道:“魔頭納命來!”

叱聲中但見她奮身而起,顧不得手無寸鐵,一身元功盡匯於雙掌,猛擊向葉行歌胸口。

秦傲天等人見狀雖然吃驚,卻並無一人出手干預,但見葉行歌眼神一凜,沒有絲毫因應動作,只是沉聲一喝道:“退下。”

區區兩個字出口,其中卻蘊含無上魔威,聲波層層激盪,直透在場眾人心底。

百瓏首當其衝,霎時如遭雷殛,腦中轟的一聲巨響,眼前變得一片模糊,天旋地轉間軟軟的倒了下去。

眾人對此早有預料,嶽嘯川也暗自一嘆,端看葉行歌此時的狀態,即便自己豁盡全力也非他敵手。

葉行歌面色如常,隨口吩咐道:“押下去包紮傷口,然後好生看管起來,倘若有半分差池,本座拿你們是問。”

將百瓏押進來的兩名守衛不敢怠慢,趕緊低頭應是。秦傲天卻為之一滯,忍不住抗聲道:“教主,這道姑……”

葉行歌擺擺手道:“好了老九,先前之事本座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既然鮮于少主不接受,那剜心祭奠的儀程便免了吧。”

鮮于曼鬆了口氣,深深斂衽為禮道:“教主仁義為懷,家師在天有靈,一定十分欣慰。”

嶽嘯川也抱拳道:“多謝葉教主通融,在下心悅誠服。”

葉行歌點了點頭,徑向鮮于曼道:“嶽小哥受傷不輕,鮮于少主將他帶回座位,仔細料理妥當。老九方才出手是重了些,本座代他向你們致歉。”

鮮于曼哪敢接受,垂下螓首誠惶誠恐的道:“教主言重了,妾身謹遵法旨。”

葉行歌看著鮮于曼和嶽嘯川退下,又向秦傲天和聲道:“老九也別不滿,本座現在便答應你,將那兩派掌門放回去任職。”

秦傲天有了臺階下,總算面色稍霽,順著躬身施禮道:“多謝教主,一切聽從教主的安排。”

葉行歌朗笑道:“如此便好,那咱們馬上開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