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鮮于曼出面幫嶽嘯川解圍,秦傲天又是愕然又是妒忌,心念電轉間皮笑肉不笑的道:“哦?原來是鮮于少主授意?可老斷抓回這道姑,正是為了給你師父獻祭,你為何要維護她?”

鮮于曼輕嘆道:“冤有頭、債有主,妾身即便要祭奠師父,也應該用仇人的心肝。否則若只是遷怒旁人,未免顯得誠意不足,師父在天有靈,反而要怪罪妾身太過敷衍了。”

嶽嘯川在旁邊聽得暗暗苦笑,委實不知鮮于曼日後若是獲悉內情,會不會當真拿他的心肝去祭奠魂殤魔王。

秦傲天聽鮮于曼言之成理,雖然稍稍釋疑,卻仍是面現哂然的道:“仇人一時之間抓不到,教主也只能聊表寸心,總之都是一片好意,鮮于少主若是嚴詞拒絕,豈非讓教主下不來臺?”

他這下搬出淨宇教主施壓,鮮于曼也頗感棘手,顰眉間訥訥的道:“稍後等見了教主,妾身自然會向他表明心意,眼下這位道長受傷不輕,還請暴影神王高抬貴手,別再為難她了吧。”

秦傲天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道:“婦人之仁,真是婦人之仁。”

“咳……老斷你沒弄錯吧,教主是吩咐將逆黨剜心祭奠吧?”

斷九州沉聲道:“不錯,有飛書為證。”

秦傲天揚眉冷笑道:“很好,那本座便是奉教主之命行事,且看誰人膽敢阻攔。”

他說罷徑自起身離席,悍然逼近倒臥在地的百瓏。嶽嘯川和鮮于曼見狀各自心驚,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攔,接著只聽鮮于曼凝聲道:“暴影神王請稍安勿躁,可否等教主前來再行定奪?”

秦傲天存心立威,索性大手一揮道:“不必,教主最近難得血性一回,本座樂見其成,鮮于少主退下吧。”

鮮于曼雖然不忍,但秦傲天積威已深,她畢竟不敢公然違抗,只能把徵詢的目光投向嶽嘯川。

嶽嘯川面沉似水,雙目直視著秦傲天,義正詞嚴的道:“暴影神王息怒,在下並無對你不敬之意,但聽聞貴教教主近日多行懷柔之策,以期收服人心、統一江湖,開萬世不滅之偉業,未知是否屬實?”

秦傲天似是一滯,強自隱忍著道:“不錯,教主聽了老司徒的攛掇,如今是有些心慈手軟。但統一江湖哪能靠什麼懷柔之策,眼下大局已定,還在負隅頑抗的都是死硬之輩,盡數將之殲滅才是正經。”

嶽嘯川微頷首道:“暴影神王說的也有道理,但一切還得以貴教教主的意志為準,這一點相信你不會反對。”

秦傲天一揚眉道:“那是自然,不管教主如何決定,本座都會誓死追隨。”

“所以教主下令將逆黨剜心祭奠,正是極好的苗頭,本座決不許任何人破壞。”

嶽嘯川搖搖頭道:“大政既出,豈能輕易改弦更張?倘若今日虐殺這位道長,必將前功盡棄,這絕非貴教教主所樂見。”

鮮于曼聽嶽嘯川說得頭頭是道,著實欣慰不已,跟著附和道:“教主看重家師,悲憤之下一時失察也是有的,妾身卻不能因為一己之私,連累教主行差踏錯,祈望暴影神王體恤下情,莫再一意孤行。”

她這話軟中帶硬,尤其跟嶽嘯川一搭一唱,反而將淨宇教主變成了己方的砝碼。

秦傲天氣悶之餘更覺惱怒,禁不住沉哼一聲道:“夠了!任憑你們兩人舌燦蓮花,本座偏要一意孤行,統統給我退下!”

鮮于曼見秦傲天發飆,終究有些畏怯,嶽嘯川卻寸步不讓的道:“在下肯隨鮮于少主上山,正是寄望貴教教主施行仁政,所以立場相左,只能請暴影神王恕罪了。”

秦傲天胸中戾氣爆衝,語聲寒颼颼的道:“好小子,你可知那班逆黨叫本座什麼?”

嶽嘯川神情緊繃,一字一頓的道:“殺人魔王。”

秦傲天仰天大笑道:“說得好!那便跟你的仁政一起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