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嘯川匆匆填飽肚子,一路快步行往正廳,進門只見鮮于曼和樊飛已經就坐,一旁換成了之前與他交過手的費筠染侍立。

三人略作寒暄,還是鮮于曼和聲道:“房先生尚未前來,請樊先生和嶽先生略作等待,稍後再一同商議。”

嶽嘯川心中一動,順著探問道:“笙兒小姑娘眼下情況如何,房騏驥是否知道昨夜的變故?”

鮮于曼溫然道:“嶽先生放心,妾身已經跟房先生交待清楚。另外紫冥蝕心蠱十分珍異,家師只賜予他一隻,所以倒不必擔心他再一意孤行,對笙兒有所不利。”

鮮于曼雖然並沒有詳述內情,但嶽嘯川知道她此番違背師命,必然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心中對她更生出幾分稱許。

這時只聽外面趿拉聲響傳來,隨後房騏驥懶洋洋的邁步而入,覷目間皮笑肉不笑的道:“唷~都來得這麼早,看來鮮于少主魅力非凡嘛。”

鮮于曼暗暗皺眉,勉強不動聲色的道:“房先生玩笑了,請坐下說話。”

房騏驥依言落座,跟著漫聲道:“鮮于少主一大早召見,到底有何貴幹?”

鮮于曼一正色道:“昨夜莊內有賊人潛入,雖然被房先生當場抓獲,但之後又為其同夥救走,連煙兒都被打暈,險些遭遇不測。賊人如此囂張,委實不可輕忽,不知諸位有何看法?”

房騏驥眉毛一挑,淡淡的道:“前山和後山由幾位姑娘鎮守,而且暗樁崗哨密佈,賊人想混進來談何容易?所以必定是莊內出了奸細,這才給了賊人可趁之機。”

他說話同時瞟向嶽嘯川,顯然意有所指。嶽嘯川暗自一滯,心忖這廝果然要挾私報復,但自己雖然是“奸細”不假,卻與“賊人”並無勾連,所以倒不怕他誣陷。

鮮于曼也看出房騏驥的意思,怫然不悅的道:“大敵當前,尤須內部團結,房先生切莫胡亂指摘。”

房騏驥打個哈哈,悠悠的道:“不是房某指摘,而是事情太過巧合,否則怎麼這廝一來便出了事?”

嶽嘯川強忍怒意,冷冷回應道:“是嗎,那房先生同樣是昨日駕臨,所以也算事出巧合了?”

房騏驥登時一滯,咬牙沉哼道:“混賬!我乃殘照神王之徒,又是鮮于少主的未來夫婿,怎會無端生事?”

鮮于曼聞言羞惱交集,立刻呵斥道:“房先生請適可而止,否則妾身只好提前請你離開了。”

房騏驥搖了搖頭,哂笑著道:“罷了,那便算房某是開玩笑好了。”

“但這偌大的白馬山莊,到底有幾人跟鮮于少主是一條心,又是否有人還思謀著給馬孟嘗報仇,鮮于少主想必心中有數。”

鮮于曼秀眉緊鎖,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這時有小廝來為眾人添茶倒水,房騏驥舉起茶杯正待飲下,忽然卻心中一動,緊盯著那小廝道:“小子低著頭幹什麼,抬起頭來給房某瞧瞧。”

那小廝似是一滯,抬頭之際訥訥的道:“小的不敢肆意冒犯,還請房先生見諒。”

這小廝約摸十三四歲年紀,生得眉清目秀,堪稱儀表不俗。

房騏驥眼珠連轉,嘿嘿一笑道:“小子當僕從有幾年啦?”

那小廝微微一頓,強自鎮定的道:“三……三年了。”

房騏驥點頭道:“一直在做這些端茶遞水的粗活是嗎?”

那小廝嗯聲道:“小的出身微賤,做不了其他。”

房騏驥冷笑一聲道:“三年粗話做下來,一雙手還是白皙細嫩,小子這謊撒得忒也可笑了吧?”

他說罷抖手將茶杯擲在地上,隨即只聽嗤嗤聲響,廳中鋪的毛毯上泛起陣陣青煙,那茶中竟然蘊含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