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哦了一聲,愈顯促狹的道:“如此說來,居士上山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生出妄念,打算採摘這朵即將壽足三百歲的紫心靈芝?”

霄霆聞言一愣,遲疑間又聽紅衣女子道:“可凡事都講先來後到,本姑娘守候這朵靈芝,已經過了三天三夜,等得便是它最後的成熟之時,為此還跟這猛虎廝殺許久,連隨身的佩刀都遺落在它身上。”

“所以居士你說,這朵靈芝是不是應該歸本姑娘?”

霄霆登時語塞,頗見為難的道:“在下急需這朵靈芝,還望姑娘通融。”

紅衣女子白了霄霆一眼,不以為然的道:“巧了,這靈芝本姑娘也有急用,居士何不通融?”

霄霆自知理虧,思忖片刻才訥訥的道:“此事關乎天下蒼生福祉,姑娘慈悲為懷,日後必有福報。”

紅衣女子聽罷嗤之以鼻的道:“居士真是巧舌如簧,想這區區一朵靈芝,又不是什麼關乎國計民生的重器,怎麼能跟天下蒼生福祉扯在一起?哼……所謂福報你自己領受便好,本姑娘只要這朵靈芝。”

霄霆本待說出原委,可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只是眉頭緊皺的道:“總之在下並非妄語,今日姑娘若肯通融,在下必定盡心補償,保證不會讓你吃虧。”

紅衣女子眼珠一轉,慢悠悠的道:“要本姑娘通融也不難,但我是衝著靈芝來的,居士若能拿一朵壽數更久的補償我,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霄霆見紅衣女子油鹽不進,心中暗道一聲無奈,當下臉色一沉道:“這朵靈芝在下志在必得,姑娘如果不肯通融,便憑本事跟在下爭奪吧。”

紅衣女子並未著惱,當下秀眉一揚道:“所以說嘛,這世上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大家憑本事吃飯,什麼仁義道德、慈悲為懷,統統都是騙人的鬼話,居士以為然否?”

霄霆被紅衣女子噎得啞口無言,只能悶聲道:“不必強詞奪理,動手吧。”

紅衣女子似是一滯,單手叉腰嗔怪的道:“你這居士當真可惡,本姑娘的刀還在你手裡,讓我如何跟你動手?”

霄霆翟然一醒,禁不住臉上發熱,隨手調轉刀柄,將那口柳葉刀擲還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接刀在手,更加顯得意氣風發,刀鋒指向霄霆胸前道:“居士也請拔刀吧。”

霄霆搖搖頭道:“不必,你儘管出招,切莫留手。”

敢情霄霆心中有愧,巴不得紅衣女子不留情面,但在紅衣女子聽來,這話更像是在藐視她,銀牙暗咬間嬌喝道:“狂妄!讓你見識本姑娘的手段!”

說罷紅衣女子猱身攻上,手中的柳葉刀迎風乍展,瞬間灑出萬點銀星,刀光如天河倒洩,將霄霆完全籠罩其中。招式固然精巧絕倫,身姿同樣曼妙無方,恰似嫦娥奔月、姑射御風,著實令人心曠神怡。

紅衣女子雖然能為不凡,但霄霆身受天佛涅槃大法加持,六識之敏銳堪稱遠超常人,此刻只是微一覷目,便窺破她招式中的破綻,隨後料準時機劈手一抓,正好擒住她那欺霜賽雪的皓腕。

紅衣女子脈門受制,登時半身痠麻,柳葉刀噹啷墜落。她可是做夢都沒想到,甫一交接便吃了這樣的大虧,羞惱交迸之下,反而激起了胸中氣性,嬌喝聲中飛起一腳,猛踢向霄霆的小腹。

霄霆暗暗皺眉,隨手又是一撈,捉住紅衣女子的纖細足踝。

如此一來紅衣女子非但使不出半點力氣,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一時之間連羞帶氣,一張粉臉脹得通紅,看起來愈發嬌豔無比。

滿心慌亂之中,忽然對上霄霆那雙明澈的眼睛,紅衣女子頓覺心如鹿撞,被他捉住的手腕和足踝,彷彿在炭火上炙烤似的,烘得她全身一片燙熱,險些就此閉目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