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在何處?”

秋令回頭,眼皮不停地顫,不看辛夷。

“九爺大早就起來,在,在園子裡教羨哥兒練劍……”

練劍?羨魚從小聰慧,記憶力極好,傅九衢說他是讀書的料,向來抓住孩子便往死裡學,對他練武一途,卻格外謹慎——宋人重文輕武,對武夫尤為鄙夷,辛夷不在乎,但傅九衢糾結了很久。

看來是想通了。

雨後清晨,天際澄澈如洗,空氣清新。

傅九衢長身負手,立於花間,正嚴肅地沉著臉教羨魚練劍。羨魚平常很是仰慕二哥哥,學起武來全然沒有平常讀書時候的頑皮,小臉兒繃起,看上去很是嚴肅。

兩個男人一大一小,相似模樣。

辛夷提起裙襬,避開簷下的積水,微笑著走近。

“早飯吃了嗎?空著了肚子練功可不好……”

傅九衢聽到她的聲音,呼吸明顯變化,站得更為端直了幾分,目光莫名有些飄散,好像有點不敢與她對視……

“吃飽練功更不好。”

辛夷納悶。

這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好意思?

也不是她強迫他的,怎麼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

搞笑!

辛夷看了看羨魚滿身滿臉的汗,再抬抬頭看著雨後的晴空,笑道:“差不多可以了,吃飯去吧。”

羨魚手上的木劍挽了個花式,回頭看她。

“娘,我不累。”

辛夷嗔怪,“不累也要吃飯。你要喜歡,一會兒正午太陽大的時候,讓你爹把你拉出來遛……”

羨魚嘟著嘴巴:“我又不是狗,遛什麼……”

傅九衢摸了摸兒子的頭,“收劍吧。去洗洗,吃飯。”

羨魚應一聲,立馬收劍而立,端端正正朝傅九衢抱拳行禮。

“多謝父親指點,兒子告退。”

傅九衢欣慰地點頭,“往後勤加練習,不可疏懶。”

羨魚:“兒子明白。”

這傢伙成天跟他爹作對,很少看到這麼老實正經的樣子,辛夷錯愕地看著父子兩個關係融洽地說話,再看羨魚一溜煙兒地跑走,略微詫異地看著傅九衢。

“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傅九衢面不改色地回頭看她。

“娘子熬的。”

辛夷眼睛微斜:“油嘴滑舌。不是不讓兒子習武嗎?怎麼突然又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