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要不要帶去衙門審訊?」

傅九衢沒有回答,危險地眯起雙眼,慢慢朝鬱氏走過去,但經過她身邊時卻沒有停留,而是徑直越過她,望向床下的紅漆棺材。

「呵……」

一聲冷笑,如臘月涼風。

哪怕是沈光棟和程蒼,都聽得心裡發悚。

「鬱氏。」

傅九衢盯著那具躺在棺材裡安安靜靜的乾屍,蒼白的俊臉上露出一抹詭邪的笑。

「交代吧。不要逼我刑訊。」

鬱氏蜷縮在地上,看著傅九衢頎長的身影,看著他那張臉,突然露出一抹如痴如醉般的笑,怪異的,瘋狂的,從輕輕勾扯唇角,到失心瘋般撕心裂肺,那女巫般的咯咯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兒子……你們的兒子……」

沈光棟沉聲低喝:「你這婦人,你笑什麼?還不老實交代,是想嚐嚐揚州府大牢的手段嗎?」

鬱氏笑聲不止,「我只是與我的夫君長相廝守,這是犯了什麼罪?你們憑什麼抓我……」

沈光棟:「人是你殺的?」

鬱氏猛地掉頭,死死盯住他。

「你住嘴!他沒有死……」

聲音未落,突然又緩和了表情,帶著笑,迷戀般望著棺材的方向。

「他不會死的,他說過,他永遠都不會死……」

沈光棟和程蒼對個眼神,拱手道:「郡王,依卑職所見,這婦人頭腦

不清楚了,問不出所以然來,不如將人扣押,搜查房舍,再緝拿他的兒子……」

傅九衢一笑,慢慢轉身盯著鬱氏。

「是人都會死,他憑什麼不?」

一隻大袖慢慢抬起,指著棺材裡的乾屍。

「你告訴我,這不是死人,是什麼?」

「不是,他沒有死,他不會死的。」鬱氏梗著脖子強辯,怒視著他。

傅九衢又是一聲冷笑,「你心裡很清楚,他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以為用巨花馬兜鈴來防腐,儲存他的屍體,就可以將他永遠留在身邊了嗎?痴心妄想!」

「胡說!你在胡說八道!」鬱氏果然被他激怒,一副癲狂的面容,猙獰得如一隻吃人的女鬼,赤紅的雙眼盯著傅九衢,說得兇狠。

「他會活過來的,只要我儲存好他的身體,總有一天,他會活過來……」

傅九衢:「如此荒謬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鬱氏搖了搖頭,眼底散發著幽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