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三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醫館開業的日子定在三月初三,辛夷總算是鬆下一口氣。

初二那天,她大清早起來,換了身衣裳,備好帷帽,正準備出門去文津橋,傅九衢進屋來了。

「要出門?」

辛夷坐在銅鏡前自照,聽到他語氣不痛快,扭頭嗯一聲,「怎麼了,有事麼?」

這半月裡來兩人都忙,辛夷有好一陣沒有同他好好說話了。

印象裡,從那晚以後,傅九衢就再沒有進過這間屋子。

為了讓他生活便利,辛夷早早把從汴京帶來的箱籠分類好了,把屬於他的東西,都搬到了次間,所以,二人近來更像是一種分居的狀態。

傅九衢許久沒有說話。

房裡燻著香,嫋嫋怡人,他慵慢懶坐,手指摩挲著木質的扶手,俊眼輕眯,不知道在想什麼。

辛夷放下帷帽,轉過來面向他。

「有事就說,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傅九衢眉目間浮起一層黯色,「我在等你說。」

辛夷皺眉,「我說?說什麼?」

「你沒有什麼要同我說的?」

「……」辛夷搖搖頭,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半月光陰,他好像清瘦了一些,好不容易長起來的肉又沒了,看上去倒是有點像認識九哥的最初,他被病痛折騰時的模樣。

「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傅九衢眼眸半垂,「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就來找大夫,沒毛病。

辛夷皺眉問:「頭痛?」

傅九衢:「不止頭痛。渾身上下哪裡都痛,辛大夫給看看?」

這不是胡攪蠻纏麼?

辛夷不知道這人發的是哪門的瘋。

不過,這傢伙素來就是一個恣意妄為的男人,能安安穩穩地做半個月的知州大人,其實已經很為難他了。ap.

又或者說,他在漸漸地接受現實和角色。

辛夷遲疑片刻,說道:「這陣子看你忙,也就沒來打擾。父母官不好做,想必你也多有為難之處,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儘管找我就是……」

傅九衢蹙了一下眉:「知州沒什麼難做的,為難我的是你。」

怎麼又扯到她的頭上了?

辛夷差點氣笑,「傅大人,我沒有惹你吧?」

傅九衢撩眼看向她,「正因你不惹我,我心裡才悶得慌。」

「……」

「辛夷,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個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