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雙腿發軟,好半晌回不過神來,臉頰像是被火灼過一般,低喘許久才平靜下來。

她不敢去看傅九衢的眼睛,那裡面深藏的寵溺,像開啟的潘多拉魔盒,滿是纏綿靡麗的誘惑……

她怕自己最終會臣服在他溺人的目光中,繳械投降,忘了方才講過的話,又沉淪在書房這一隅時光裡。

「九哥。」

她輕輕推了一下,嗔怪地看著傅九衢。

「人家好不容易燉的阿膠,可別浪費了。」

傅九衢心領神會,笑著扶她坐好,「說罷,找我什麼事?」

他溫柔地笑問,卻引來了辛夷的不滿,「我就不能只是為了照顧你的身子嗎?」

傅九衢哼聲:「無事不登三寶殿。」

「哎呀你這個人……」辛夷笑著望他片刻,朝他攤開手來,「百曉生重出江湖,還望傅大俠高抬貴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吧?」

傅九衢笑著捏住她的小手,往掌心一握。

「來。」

那些信件全都放在書齋左側木架的一個匣子裡,擺放得整整齊齊,辛夷好一陣子沒有閱讀,已經累積不少,但封口卻沒有被人拆開過。

辛夷興致勃勃地坐在傅九衢的對面看信。

傅九衢看她一眼,出門和程蒼低聲交代了幾句,又回到書案前。

兩個人說著閒話,各做各的事情。

不一會兒,孫懷領著兩個丫頭進來,端來了熱茶和果點,殷勤地笑著。

「爺,小的就在外面,有事您吩咐一聲。」

「嗯下去吧。」傅九衢沒有抬頭。

孫懷朝兩個丫頭使個眼色,豔羨地看一眼兩個主子感情甚篤的模樣,慢慢退出書房,心下不由五味雜陳。

「這個有趣。」辛夷突然說道。

那是一個普通的信封,但用的紙張卻不正常,是有名的碧雲春樹。

這樣的紙張普通人家絕不可得。顯然寫信的人非常地匆忙焦急,來不及找普通紙箋隱瞞身份。

傅九衢坐到她身側,將一塊玫瑰酥餅塞到他的嘴邊,輕言軟語地說:「寫的什麼?」

辛夷輕輕咬住玫瑰酥餅的邊角,撩他一眼,將手上的碧雲春樹箋推到傅九衢的面前:「你看。」

「看來百先生很受信任。」傅九衢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輕泯一口,視線低垂。

紙上寫:「承蒙白先生指點,近日誕下一女,然身子單薄,不好養育,府上請了不少大夫皆無好轉,請薦一名醫,吾女痊癒,必有重謝。」

傅九衢道:「小公主怕是不好養活了。」

宮裡的孩子不好養,趙禎宮裡的孩子尤其不好養。

在此之前已經夭折了許多個公主,辛夷沒有想到,這個小公主也會走上老路。

辛夷就著傅九衢的手,又咬了一口玫瑰酥餅:「孩子是無辜的。」

傅九衢一怔:「你要幫她?」

辛夷眨眼,「我是幫我的夫君。」

「我不是善人,娘子。」

辛夷睨他一眼:「就當為了在你舅舅面前刷一下好感。或者為我們以後的孩子,積積陰德。」

傅九衢喜歡聽「我們的孩子」這種話,不再多說什麼,將紙筆墨都放到她的面前。

「百先生請。」

「多謝郡王紅袖添香。」

「……」

辛夷提起狼豪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