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辛夷蠶蛹似的滾過去,抱住他,鼻音濃重。

「回來怎麼不叫我?」

傅九衢:「見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擾。」

辛夷笑眯眯地瞟他一眼,「出什麼事了嗎?」

傅九衢笑容斂起,表情有幾分凝重。

「官家沒有通知皇城司,下令讓內宮禁衛去破廟裡抓的人。」

「家醜不外揚,符合官家的性子。」辛夷想一下又問:「你們審問穩婆的時候,沒有暴露過身份吧?」

傅九衢搖搖頭。

辛夷問:「那你憂心什麼?」

傅九衢道:「半夜裡,宮中禁衛前往破廟抓人,同時也去了春煦巷……張巡不在府上。想來宮裡是有張巡的眼線,他得了風聲。」

辛夷微微吃驚,「張巡逃了?」

「他沒有逃。」傅九衢長睫微微顫動,面色幽涼,「滿城遍尋不見,四更天突然出現在宣德門外負荊請罪,跪求面聖。」

這個舉動很是怪異。

辛夷問:「官家那邊……」

「讓李公公出來帶他進去了,一夜未出。」

夜風不知從何處拂入,將垂在床前的紗帳吹得晃盪不停。

更漏無聲,辛夷握住傅九衢的手,相對沉默。

許久,她道:「銜尾蛇

不會總是勝過蝴蝶。蝴蝶的翅膀拍了這麼久,也該來一場颶風了……」

整個計劃天衣無縫,辛夷有十足的把握。

唯一的擔憂,便是張巡本人的大男主光環。

大男主總是絕處逢生殺人奪寶迎娶嬌妻外加打臉反派,張巡以前的人生足以證明這一點。

「不會有事。」傅九衢察覺她眉目裡的憂色,捧著她的臉,微微含笑,側過頭閉眼吻她,聲音輾轉在他的唇間,低緩而綿長。

「你不是說反派也有逆襲之時?」

辛夷與他擁抱,聲音微緩,「是,九哥最大的優勢是……血脈壓制。無論如何官家心裡是護著您的……」

傅九衢抬頭直視她的眼睛,居高臨下,與她對視良久。

「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血脈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