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垂著眼皮不吭聲,傅九衢見狀,有點不安心,話又多了些。

“我已找到為周憶柳接生的穩婆,但張巡當日並不是誠心幫助周憶柳狸貓換太子,那穩婆並不知這事,她也不識得張巡,只認識張四郎。穩婆交代說,張四郎使了她一大筆銀子,讓她不必盡心接生……”

辛夷:“這樣說來,最多隻能抓住張巡禍害皇嗣的把柄,周憶柳倒是因禍得福,成功避過?”

傅九衢點頭。

辛夷問:“那你還等什麼?禍害皇嗣還不夠治罪的麼?”

傅九衢道:“一來證據不足,不好查辦。二來……官家與張巡有那一層關係,多少會有些顧慮。若到時候有朝中黨羽插手,七嘴八舌一說,說不定就讓他逃過去了。”

這就是要分化黨羽的原因。

辛夷點點頭,“明白了,那你喝你的花酒去。不用管我……”

傅九衢哭笑不得,束著她的手,將人挪入懷裡,便是一陣狂風暴雨。

辛夷猝不及防,低低叫了聲。

紗帳像波浪般蕩了開去。

辛夷沒了睡意,叫他勾出幾分情潮,藉著酒意便肆意起來。傅九衢更是情動,被她纏得近乎窒息。

“你這婦人,是水做得麼?”

辛夷輕輕發笑,使勁兒纏他,“豆腐做的。”

“別動!”傅九衢低氣,啞聲道:“張巡這人慣會使陰招,這幾日出行,你得小心些。”

辛夷哼聲,身子扭動,“讓他儘管來好了,怕了不成。”

“不要動。”傅九衢黑眸爍爍,噙住她的下巴狠狠地,“你是想要我的命麼?”

辛夷喘不過氣來,“要你命,給不給我?”

“給,給你,都給你……嗯……”

暑氣一日盛過一日,連續三天暴熱,整個汴京城的人好像都在躁悶中變得暴躁起來,開封府接到的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引發的案子都比尋常更多。

傅九衢依然如故,早上去福安院請了安便出去了,辛夷也懶得管他,除了去翔鸞閣看一下小公主,府裡照顧一下大公主,其他時間都泡在藥坊裡。

隨著九月的臨近,她心絃緊繃,好像憋了一股情緒,無法宣洩,更不敢在傅九衢面前表現出來。

醫生若是緊張,病人又哪裡來的信心?

好在,小公主的病情,次日就有了起色,三日後已然能主動進***神也好了許多。

這是趙禎後宮唯二的孩子,他大喜過望,重重賞了辛夷和周道子。

周道子平白領了這份情,特地找來百香館的大廚,在藥坊裡置辦了幾桌酒菜,請辛夷和藥坊裡所有人暢飲。

辛夷又尋到了昔日和藥坊眾人共同經營店鋪時的快樂,沒有想到,一場禍事正朝她奔來。

兩天暴雨下來,暑氣好像衝散了不少,但積澇成患,城內汴河、五丈河、蔡河、金水河四大河域水位紛紛上漲,低矮的地段,漫出的河水淹了路面、店鋪,湧入了百姓家中。

汴京百姓都在抗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