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曹玉觴,要藉機毒害她和她的孩子……

一定是。

一定是這個惡毒的女人。

周憶柳雙手緊緊抓住被子,目光裡是垂死的憤恨。

曹玉觴看她一眼,「紅雲,傳太醫!」

穩婆看到曹皇后突然進來,腿腳都軟了,雙膝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哭得聲嘶力竭,一面說自己辦事不利,一面又說自己拼盡一身本事也只保住了小公

主的性命,卻救不了周娘子血崩難產………

「哭什麼?都給本宮閉嘴!」

曹玉觴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去,掀開被子看了看。

「一個個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燒開水!」

兩個丫頭瑟瑟發抖,應聲出去了,曹玉觴這才弓腰將襁褓裡的小公主抱了起來,端詳片刻,一聲嘆息。

「你真是個小可憐喲!」

說罷,她慢慢轉身吩咐內侍。

「快馬去長公主府給官家報喜,就說周娘子誕下一個小公主,母女平安。」

母女平安?

周憶柳尚存的意識受到衝擊,眼皮顫抖一下睜開。

曹玉觴不要她的命了嗎?絕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殺了她?

周憶柳怔怔的,氣若游絲,她看到了曹皇后的眼睛。

曹玉觴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目光復雜冷寂,不是仁慈,而是平靜。

「太醫馬上就來了,周娘子再堅持一會兒。」

周憶柳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想說什麼,想問什麼。

她不知道曹玉觴為什麼沒有去長公主府裡喝喜酒,而是尚在宮中,更不明白曹玉觴為什麼要救她……

有這樣的大好機會,去母留女,對沒有生育的曹玉觴而言,豈不是最好的打算?

是啊,曹皇后出身名門,一出生便應有盡有,二婚還能嫁個皇帝。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女子,又怎會知道一個苦命女子汲汲營營地往上爬有多麼艱難,需要怎樣的不擇手段?

周憶柳嘴唇微動,奄奄一息,只見淚水從眼窩溢位來。

曹玉觴就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抱著小公主坐在她床頭的椅子上慢慢坐下,低頭逗弄一下懷裡的嬰兒,頭也沒抬,像對著空氣說話那般,聲音淺淡。

「因為本宮是皇后,大宋的皇后。」

因為是大宋的皇后,她不會耽於兒女情長,更不會把周憶柳僅僅當成爭風吃醋的情敵,因為是皇后,她也希望周憶柳能為趙禎添一個小皇子。

如此而已。

無關情愛。

而這是周憶柳窮盡一生也不會明白的道理。

「聖人!」

福寧殿的小太監進來了,匆匆行個禮,略顯慌張地道:「大事不好了,出事了!」

曹玉觴冷靜地抬頭,「什麼事?你慢慢說。」

小太監道:「官家的車駕在御街上遭到了伏擊……」

曹皇后微嘆一口氣,眸色暗沉下來,「如今景況如何?禁軍可有前去營救?曹大人呢?他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