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思忖片刻,提筆在紙條上回復。

“黃連救人無功。”

等墨汁晾乾,他面無表情地捲起來放入銀霜的腳環,仔細而小心。

孫懷在旁侍候,看得一頭霧水。

“爺,這,你和小娘子在打什麼啞謎?小的怎麼瞧不明白?”

傅九衢淡淡看他一眼。

“你要是瞧得明白了,那別人也就能瞧明白了。”

孫懷嘿嘿一笑,又遭段隋給了個取笑的大白眼。

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傅九衢今兒卻沒有心思扣錢降俸或是踢屁股,神色格外嚴肅。

“程蒼回來沒有?”

段隋挺直肩背,“爺,沒有。”

傅九衢靜默一下,讓孫懷把銀霜放飛,又低頭撫了撫腰間的香包。

“去辛夷藥坊。”

驛館。

桃玉的聲音透窗而來,還有隱隱的驢叫聲。

“姑娘,驢車備好了。”

辛夷微微勾唇。

昨日去藥坊裡看到自家那頭蠢驢,被安娘子幾個像供菩薩似的養得膘肥體壯,她便將驢要了過來,準備讓它再鍛鍊鍛鍊。

“走吧。”

辛夷撫了撫鬢髮,扶著杏圓的手臂,慢慢地站起來。綠萼趕緊上前相扶,“姑娘怎麼突然想起坐驢車了?”

辛夷笑道:“大宋的驢車,新鮮。”

“驢子蠢笨得很,哪裡有轎伕抬著穩當。”

綠萼嘴裡打趣著,眼神卻直勾勾落在辛夷的臉上。

她有一種錯覺,來到汴京後,這個與她朝夕相對的姑娘好像變了,和以前那個因為眼盲不愛見人的阿依瑪如同換了個人似的……

這汴京的水土,真這麼養人麼?

“綠萼。”辛夷突然喚她。

綠萼一怔,“姑娘,怎麼了?”

辛夷道:“你坐轎子。”

綠萼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臉上露出幾分愕然,轉而又嚴肅地壓低了聲音,“姑娘是怕有危險嗎?好。我坐轎子。”

辛夷感情地握一下她的手,側目叫紅豆。

“你隨綠萼一起,務必保護好她。”

紅豆的心眼遠不如綠萼那麼多,見綠萼沒有反對,當即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