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王……哎喲我的爺,我的主子爺喲!”孫懷在人群往踮著腳望一眼,看到自家主子那張風華絕代的笑臉,嚇得哆嗦一下,便衝了過來。

“這是,這是怎麼了呀,有沒有傷到哪裡?”

“滾!”傅九衢用力揮開孫懷,沉著臉整理好衣袍,走出門時臉已歸於平靜,就像方才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並沒有發生似的,他掃向眾人,輕描淡寫地一笑。

“行遠兄頭七,小王特來拜祭,恰遇後院走水,這才出手相助,不必道謝。”

孫懷看到主子笑,就瘮得慌,見狀揮蒼蠅似的搶在前面。

“散了,都散了,郡王說了,不用道謝……”

“要謝的,咳咳……若非郡王搭救,我已為賊人所害……”辛夷眼淚汪汪,是被傅九衢摔痛的,也是被煙燻的。

她一邊咳嗽一邊搶佔道德高地。

“方才聽婆母說我偷養漢子,是指廣陵郡王嗎?”

劉氏看到傅九衢時,已驚得魂飛魄散,聞言她飛快地換了臉色,笑得膩歪起來。

“沒有沒有,我何時說過你偷養漢子?誤會,誤會。他爹,你在愣什麼愣呀?還不快請郡王去屋裡坐?”

說時話長,但事情的發生其實只有一瞬。

人群一聽這話,就知道好戲要散場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疑惑,卻無人敢問敢說。

各自散去。

這時,廂房裡卻忽然傳來一道夾著呻吟的求救聲。

“救……命……救……救救我……”

那賊人被辛夷踢中囊袋,痛不欲生,再被傅九衢那一腳踹暈在牆角,黑漆麻黑的煙霧裡,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他。

這一喊,眾人才發現屋裡還有第三人。

劉氏來了精神,“大家快看啦,姦夫在那兒,那個才是姦夫。”

“快,把他們拖出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向來不缺。

不肖片刻,辛夷和那漢子一併被人拽了出來。

辛夷終於看清那漢子的模樣。

三十來歲,高大,壯碩,一身長袍布衣,做尋常儒生的打扮,還真有幾分姦夫模樣,只是眼下他頭冠脫落,長髮垂下,滿臉黑灰,狼狽得瞧不清面容——

劉氏很是來勁兒,滑坐地上邊拍打邊哭嚎。

“天爺,你們快看看這小破鞋做的好孽喲。今兒是三郎的頭七,她竟找個野男人上門苟合,當眾讓我三郎蒙羞……我的三郎啊,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嘍……”

辛夷看得有趣,這婦人,絕了。

“郡王,我不認識這個賊人。”

別人說什麼辛夷不管,她就盯住傅九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