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尹稚曦輕輕地拍了拍紀晚桑的背,“是怎麼出的車禍?他被送過來多久了?大夫怎麼說的?”

“我……也具體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我在開會,就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寒邦出車禍被送過來了。我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紀晚桑用手捂著臉,眼淚啪嗒啪嗒地順著指節掉落在地上,“聽說和他相撞的那個人也被送進來了。”

紀晚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光聽聲音就能知道她被嚇慘了。

“肇事者嗎?”尹稚曦皺了皺眉,“晚桑,你別擔心,寒邦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尹稚曦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卻看到不遠處兩個人穿著警服朝他們走來。

“你好,請問你們是周寒邦的家屬嗎?”其中一人低聲詢問道。

“是。”紀晚桑應聲道。

“周寒邦涉嫌蓄意傷人,請跟我們回警局做一下筆錄瞭解一下情況。”

“我去可以嗎?”沈辭洲開口詢問。他明白,如果警察帶紀晚桑去了解情況的話,尹稚曦一定會擔心的夜不能寐。現在已經快晚上了,聽這兩個警察的描述,周寒邦的事情還比較棘手,一晚上估計處理不好。紀晚桑看起來細皮嫩肉的,這種事還是他去處理比較妥當。

“你是周寒邦什麼人?”另外一個警察詢問道。

“我是他好朋友。”沈辭洲說話的同時,看了一眼尹稚曦,似乎是希望她安心。

“我們只是瞭解下情況,你們不用緊張。”稍微年長的那位警察似乎察覺了他們的不安,語氣稍微平緩了些。

“沒事。我和你們去警局瞭解情況吧。我那兄弟還在手術室沒出來,這兩個小姑娘得留在這邊和醫院對接。”

就這樣,沈辭洲去警局做筆錄,幾乎是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才趕回醫院,回來的時候,周寒邦和肇事者已經被轉回了重症監護室。

“怎麼樣了?”沈辭洲順路過來給尹稚曦和紀晚桑帶了早餐。

“阿辭,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尹稚曦的睫毛微微吹落,她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沈辭洲的臉上。

“怎麼了?”沈辭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寒邦撞的那個人是黎禹……”尹稚曦的聲音很輕,輕到沈辭洲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醒了嗎?”沈辭洲將一份早餐給了紀晚桑,另外一份放在了尹稚曦的面前。他並沒有很驚訝,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慢條斯理地開啟包裝袋,拿出了一個包子遞給了尹稚曦,“嚐嚐。”

尹稚曦接過沈辭洲手中的包子,輕輕地咬了一口,“黎禹醒了,寒邦還沒。”

儘管沈辭洲表面很平靜,他的心還是不經意間漏跳了一拍,“那他和你……”

沈辭洲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問,好像怎麼講出來都聽起來怪怪的。

“阿辭。黎禹他醒了,但是傷得也很重。我……可不可以照顧他?”尹稚曦終歸還是講出了沈辭洲最不想聽到的那句話。

“找護工不行嗎?”沈辭洲冷笑了一聲。他知道,黎禹這個人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尹稚曦要心存愧疚。

“阿辭,我是在和你商量。”尹稚曦的聲音很弱,沒有一點說服力。紀晚桑在旁邊一直聽著,不知道該怎麼插嘴這件事。

畢竟整個事的起因是周寒邦撞了黎禹。

昨天沈辭洲走後,她和尹稚曦一直等到快午夜時分,才匆匆見到昏迷中的周寒邦。

後來醫生提醒他們,另外一個人醒了。她和尹稚曦這才打算過去看看,順便了解一下情況。

沒想到被撞的那個人居然是黎禹。她一個局外人都很震驚,更別說尹稚曦了。

沈辭洲和尹稚曦兜兜轉轉那麼多年,如今若是因為這件事吵架確實不值得。

“辭洲,這件事不是稚曦的問題。”紀晚桑忍不住開口。她沒有忘記昨天沈辭洲的鼎力相助,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友情面前,可能顯得沒那麼重要。

她不允許有任何人欺負尹稚曦。

“那是誰的問題?”沈辭洲急言令色地問,“我贊同稚曦經常來探望黎禹,但是照顧這種話,真的很不合適。稚曦的照顧是多久?她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男朋友的感受?雖然說著是商量,可是我不同意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