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他的故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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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在醫院的處境是比較艱難的,如果病人選擇去投訴,處於不利的一方就只有她。某種程度來說,她也是為了自己。但是,剛才也是那位病人做的確實非常過分。她沉默不是為了一味忍受,而是為了即使醫患矛盾這種最壞的情況發生,所有證據也會把她指向有利的一方。如果剛剛黎禹沒有出手相助,飯盒砸到的是她的頭,那她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尹稚曦被家裡保護的很好,不代表她就單純地只會受人欺負。
想到這裡,她小心翼翼地揭開黎禹的衣服,她猜的果然沒錯,傷口確實裂開滲出了滴滴鮮血。尹稚曦很懊惱,因為自己讓黎禹舊傷復發,心裡對那個病人的厭惡程度又深了一分。
“你稍微等會兒,我過去拿點藥和繃帶幫你處理下。”她的語氣有些焦急。
“嗯。”和尹稚曦的反應相比,黎禹顯得非常淡定。她急忙去處置室拿了換藥盤,再次進病房卻看到特別詭異的一幕。
“尹大夫,剛才不好意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我是個粗人,沒受過什麼教育,才幹出了那樣沒有腦子的事。”剛才那個吹毛求疵的病人突然一反常態,諂媚地說著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話。
尹稚曦說不介意是假的,寒窗苦讀數十載,為的就是救死扶傷。可剛才,這個病人把她貶得一文不值,自己嘴上雖然說著醫者父母心,但是內心確實受到了傷害。
“這和受教育程度有什麼關係?”尹稚曦皺了皺眉,在她的眼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怎麼還有人會為了推脫自己的責任說是文化程度低呢?她一直默不作聲,不代表她是軟柿子。剛剛這個病人砸她和黎禹的那一幕,還在她眼前揮之不去。她不願意直接接受這個敷衍的道歉,要不然黎禹剛剛那一下就白捱了。
那個病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尹稚曦的意思,氣得立馬吹鬍子瞪眼,“哎,我說你這個小丫頭,我能給你道歉已經很不錯了,你別不識好歹,給你點顏色你還開染坊了。”
尹稚曦把換藥盤放在桌子上,低著頭開始處理黎禹的傷口,嘴裡隨意地說了一句,“如果這位先生因為你剛才的傷害病情加重的話,我會去法院起訴你。剛剛那一幕,外面的攝像頭應該拍的一清二楚,你說我態度不好還沒技術,你故意亂扔東西砸人,這些都是可以作為證據的。”
那個病人聽到尹稚曦這樣講,突然一個頭兩個大。剛剛尹稚曦出去的功夫,黎禹也差不多用同樣的話警告了他。說是警告都輕了,用勒索威脅來說還差不多,一張口就是醫藥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道歉?
黎禹聽到尹稚曦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本以為尹稚曦是隻受人欺負的小綿羊,可沒想到卻是一隻機靈腹黑的小狐狸。這巨大的反差,勾起了他的興趣。
“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給黎禹道歉。”尹稚曦的聲音很溫柔,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震懾力。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她是顧全大局,但不代表她會任人宰割。
“哪有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是串通一氣好的,男的讓我給女的道歉,女的讓我給男的道歉,在這踢皮球呢?”那個病人很不耐煩地吐槽道,“我要你們院長投訴!”
那個病人開始大聲嚷嚷起來,嘈雜的聲音吸引了很多病人駐足。弱者最清楚如何博取同情,尹稚曦並沒有因為這個病人的變本加厲大驚失色,她依舊在專注地幫黎禹上藥換繃帶。她的動作很輕柔,傷口冰冰涼涼的,黎禹甚至都沒感受到一絲的疼痛。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走法律途徑吧。”黎禹緩緩開口道,他的壓迫力比尹稚曦更厲害。
“走就走,老子不缺那點錢。”那個病人大言不慚地叫喊著。
可是,他很快就後悔了,沒多久他就收到了法院通知。當然這是後話了,尹稚曦也是在黎禹那件事發生後才知道的。
“好了。”尹稚曦很滿意自己的作品,“等你出院了,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今天就是舉手之勞!”黎禹直起身準備穿衣服,不經意間碰到了尹稚曦冰涼的指尖。兩個人觸碰的那一瞬間迅速縮回,尹稚曦開始收拾整理剛剛的換藥盤。
“有什麼不舒服就告訴我。”尹稚曦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值班室,“諾,我上班的話一般在那裡。”
“嗯。”
尹稚曦和黎禹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走得非常親近,但確實毋庸置疑,他們之間某種的隔閡被打破了。
再次有交集的場景是在書店,尹稚曦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那裡碰到他。因為在尹稚曦的印象裡,黎禹不是那種溫文儒雅的男人。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黎禹給他的感覺是狼。
他總是在用一種玩物的眼神看著她,這讓她有點不自在。
“好巧。”尹稚曦率先打的招呼。
“是挺巧的。”黎禹笑笑。
尹稚曦不是那種會主動找話題的人,她不喜歡尬聊的狀態。正巧,黎禹也不是。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書店看了一下午書,臨走的時候尹稚曦想順便請黎禹吃頓飯感謝,沒想到他直接就拒絕了。
這倒是挺反常,尹稚曦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一般人如果拒絕的話,會拿有事作為藉口。誰曾想,黎禹很坦誠很直白,直接說他不喜歡吃火鍋。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那你喜歡吃什麼?我請你。”尹稚曦有些尷尬地問。
黎禹沉默了一會,“我請你吧。”
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尹稚曦素來不在生人面前喝酒,但那天不知怎麼的,或許是他的故事很吸引人,她忍不住小酌了幾杯。
“尹小姐,我可以追求你嗎?”黎禹一杯酒下肚,說話依舊直白。他修長的指節輕輕釦在桌子上,像是在問一件很平常的事,一點也沒有別人求愛的莊重。
尹稚曦的心倒是漏跳了一拍,“黎先生,你是在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