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質問

“怎麼？傻了？”沈辭洲削薄的嘴唇一閉一合之間，說得全是傷人的話。

尹稚曦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了沈辭洲許久。

“尹醫生這是生氣了？”

“阿辭。”尹稚曦起身走過來，忍不住喊出了她曾在心裡偷偷默唸了無數次的名字。

“尹醫生，我們很熟嗎？你要這樣稱呼我。”沈辭洲最反感的就是尹稚曦這樣的表情。

明明只是玩玩，卻總要裝作一往深情的模樣。

“你還愛我嗎？”尹稚曦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被他看到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你有資格問我嗎？”沈辭洲聽到尹稚曦的話輕笑了笑。

這是又要玩他嗎？

“對不起。”尹稚曦揪著沈辭洲的衣角，用只能他們兩個聽見的聲音說。

“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恨你嗎？尹稚曦。”沈辭洲看著尹稚曦，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又愛又恨。

“對不起。”

“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說什麼？”沈辭洲的眼眶微微發紅。她總是不給他解釋，就只會說對不起。

“我們能不能複合，我用以後的日子來補償你。”尹稚曦覺得沈辭洲也沒有放下她，便鼓足勇氣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

“補償？什麼都可以補償，你欠我這裡的拿什麼補償？”沈辭洲用手指著自己的心大喊著。

“明明有男朋友卻又故意吊別的男人，是想腳踏兩隻船嗎？”

“尹稚曦，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再要你？當年我TM就像舔狗一樣，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可你呢，從來就不珍惜。現在怎麼還有臉來說複合？”

尹稚曦聽到沈辭洲傷人的話，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從來沒有不珍惜他。她一直以為，她不說的話，他都懂。

沈辭洲看到尹稚曦流淚，突然有點手足無措。他雖然氣她當年的無情，但一點沒想把她弄哭。

就只是想過過嘴癮。

沈辭洲正準備說些什麼，沒想到林幼凝突然回來了。兩個人這種狼狽的姿態便被目睹得一清二楚。

“辭洲哥哥，這是怎麼了？”林幼凝從昨天開始就覺得他兩有貓膩，果不其然，今天就抓了個現行。

“剛才尹醫生過去的時候不小心把我鞋踩髒了，沒忍住罵了幾句，誰知道尹醫生臉皮這麼薄，氣哭了。”沈辭洲雖然對尹稚曦極其腹黑，但他一點兒也不希望別人對尹稚曦有什麼看法。

她只能被他說。

“是嗎？尹醫生。”林幼凝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相信沈辭洲那個漏洞百出的說辭。

“檢查結果拿來了？”尹稚曦不喜歡把柔弱的一面拿出來示人，所以直接略過了林幼凝的問題，直接要了檢查單。

林幼凝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尹稚曦，把手裡的檢查單遞給了她。

尹稚曦看了下檢查結果，給林幼凝開了些藥，並交代了一些平時在生活習慣上應該注意的問題。

尹稚曦一直在佯裝堅強，沈辭洲早就看出來了。以前她只要一不開心，就會一直面無表情地做事。

就像現在。

沈辭洲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就一直在想，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尹稚曦本就性子孤傲，被自己那樣羞辱，萬一想不開怎麼辦？

所以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隨便想了一個藉口支走林幼凝，開始坐在醫院一樓大廳等尹稚曦下班。

不管以前怎麼樣，今天是他的不對。